他一直以为他让季末变好了,哪怕只有一点。
可是没有。
从那些预知案例里看出来的季末早年间就有的自毁倾向,现在甚至更严重了。他开始自虐,并且对痛感开始麻木,不管是烫伤还是性,他都已经抹杀了自己的分寸感。
肉体上的自我虐待到了这种程度,那他的精神状态呢?
莫狄喉结上下滚动,手微微颤抖。
混血狼静立在床边,绿幽幽的眼睛严肃地望着床上躺着的人,神情竟也有些沉重。自从斑颈鼠兔消失,它就不怎么愿意从主人的精神域里出来了。
莫狄悄悄伸手摸着季末的唇角。
那里的弧度因为睡眠的缘故已经消失了。
莫狄感到害怕。
他不知道季末为什么突然变成这副样子。也或许季末一直有可能变成这个样子,而他错失了一个个拦阻的契机。这是他的错。
莫狄呼吸变得沉重。他起身去浴室放好热水,把季末小心翼翼地抱进浴缸,并将伤到的手搭在外面。混血狼在浴室门口看着,防止季末滑入浴缸呛到。
趁着这个间隙,莫狄给卧室换了床单还有被罩,将一地狼藉打扫干净。
第二天,他们并未如季末所愿去看电影,因为季末发起了高烧。
他前一天在阳台上吹了一天的冷风,一口饭没吃,抽了两包烟,喝了七杯咖啡。
再加上昨天夜里实在放纵,他醒来的时候大半天已经没了。
季末难受得在床上虚脱,头烧得晕晕乎乎,胃里也很难受,可他连在床上打个滚的力气都攒不出来。
莫狄端着温水和药进来。他揽着季末的脖子让他抬起头。
“哥哥,吃药。”
季末烧得视力都有些下降,他眯着眼睛,看见莫狄手里有一把药。
“……怎么这么多?”声音一出,季末自己都吓了一跳,沙哑得不像他的嗓子。
“咳咳。”季末小心地清着嗓子,但是风寒重感冒的喉咙很痛,季末很快放弃了吞咽动作。
莫狄把药凑到季末嘴边。“退烧,消炎,还有维生素。”
季末艰难地把药就着水咽下去。
莫狄把水杯放在季末床头,然后也上了床,搂着季末躺了一会儿。
他昨天晚上想了一夜,觉得大概是最近这段时间逼得太紧了,先是求婚,又总是想要涉足季末的工作,换着花样问季末到底还有什么瞒着他。
——这大概让季末压力太大了。季末一个那么清冷的人,突然来了一个强盗一样的家伙,非得不要脸地侵入他的生活,肯定很不适应。
还没追到季末的那会儿,莫狄当时想的是,如果季末不能主动对他说,他就不能硬逼着季末袒露他的秘密。可是把人叼进窝里成了自己的,莫狄的占有欲就膨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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