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狄:“你……”
季末:“所以……”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莫狄:“你先说。”
季末抿了下唇。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决定讲话的惯常动作,莫狄已经看得十分熟悉。薄唇会因为紧抿而失血,然后在放开之后迅速充血变得更加红润。莫狄的视线总是情不自禁地落到上面。
“所以你明白了吗?”
季末好像在A大的课堂上,在给出了很多讲解之后,问学生:“都明白了吗?还有问题吗?”
他看向莫狄的眼神,跟看他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莫狄沉默了一阵。
“我应该明白什么呢?季老师。”
哨兵很反常地收起了灿烂而真挚的笑容,季末被突然冷下来的视线一冰,手腕轻颤了一下。莫狄甚至在唇角挑起来一个有些邪性的笑容,似乎猜到了自己要说什么。
季末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看了这些你应该就知道,绝对契合是基因问题,因为明显的行为特征会给人错觉,但是和喜欢是两码事。”
“你不是喜欢我,我们只是精神力高度相融而已。”
说完了。
季末把右手一直握着的冰水换到左手,喝了一口。他悄悄把右手缩到茶几下面攥成拳。妈的,太凉了。
莫狄还是那样看着他,看得季末都有点害怕。空气里飘散的精神力如有实质,从四面八方散发出压迫感。
过了半晌,莫狄看口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季末一愣。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空气里的精神力越发凝重,季末抿唇不语,脸色有些发白。
季末左手也冰得厉害,然而他不想把手缩回来,好像在莫狄问出来这种话之后,做任何动作都是露怯。
莫狄最后说:“你问我明白了吗,我明白了。采血我随时都可以,但检不检测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然后他站起来往门口走。“外卖到了你先吃吧,我出去走走。”
说罢他就把卫衣的兜帽戴上了,遮住了耳朵,出了门。
季末坐在茶几旁边捧着一杯冰水,目送莫狄出门,也没能张开嘴问一句“所以你到底明白什么了啊”,活像一个委屈的小媳妇。
大门外,莫狄仰头靠着冰凉的金属门,让自己暴戾的精神力快速在风中散去。他喉结上下滚动,少顷露出来一个苦笑。
我明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