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丹瑜把信揣进衣服里,走进去。
这家店门口贴着大红的纸,纸上用加粗的毛笔字写着“羽绒服一百元一件,长袖长裤八折起,清仓处理”后面还跟了三个感叹号。
江丹瑜走到妈妈身边。
看她拿起一件鹅黄色的棉衣在自己身上比划。
“你觉得这件好看吗?”她问江丹瑜。
江丹瑜说:“还行。”目光在店里转了一圈,找了一件基本款的黑色棉服。
“这件吧。”她说。
“小姑娘穿这么暗干什么?大过年的,穿点亮色的好看。”刘润琴说。
“这件要厚实点,而且经脏。”她说。
这么一说,刘润琴接过她手里的衣服摸摸捏捏,“还可以,你试试。”
江丹瑜于是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穿着里面的毛衣试了一下,尺码也挺合适的。
“行,老板这件多少钱?”刘润琴问。
“一百,棉衣类的都是一百。”她说。
“便宜点,九十行不行?”刘润琴问。
老板做出为难的样子“我们拿货都要九十,姐,质量你也看得到,妹妹穿起也好看的,一百块钱真的是最低价了。”
她妈妈说:“我知道,你看我们也喜欢的,少十块钱等下给妹妹买个帽子围巾什么的,行不行嘛?”
“真的拿不到。”老板似乎有点生气了。
“那你送我们几双袜子行吧?”刘润琴问。
“行行行。”老板像是打发叫花子一样蹙着眉。
刘润琴仿佛看不见这种白眼,喜笑颜开地捡了四五双袜子,然后付了钱跟江丹瑜一起出门去。
江丹瑜青春期的时候很讨厌妈妈这种爱贪小便宜的性格,但是后来才想明白,如果有钱,谁愿意被人白眼以待,谁会稀罕那几双袜子。
为了供她读书,能省一分是一分。
衣服虽然丑,但是她们能力范围内能给她的了。
江丹瑜拎着刘润琴给她买的衣服,“谢谢妈妈”她说。
刘润琴握握她的手。
“幺儿喜欢就好。”
江丹瑜摸到她手心手指上的老茧,心中不无感慨。
以前一直太在意自己的感受,自己的事业,虽然有钱了给他们打钱,但是前几次跟家人相处的时间很少。
和现实中是一样的。
她那时候也只是定期给她们打钱,节假日发发红包什么的,对于她爸妈说的有空多回家看看,也当作是客套话。
她成年工作以后,她和父母像是疏远了一些,大家会感觉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现在年龄变得更小了,她更能察觉出父母不加掩饰的爱。
前几天她爸爸去别家帮忙做工,那家儿媳妇生了孩子,请帮工的吃酒酿圆子,她爸爸知道她喜欢吃,刚煮好就端了一大碗回家来,生怕路上风把酒酿圆子吹冷了。
江丹瑜当时还在睡觉,她爸爸敲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