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错了一点,他很愿意她给他补课的,这样他就可以一直听她讲话。
他甚至很不愿意她在学校的广播站当站长,他不想她的声音全校都听得到,曾经动过念头什么时候溜进广播站里把那些设备砸了。可是她好像很喜欢广播站,所以他还是算了。
他的东西很少,书更少,只有些作业本和练习册,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出来,“洛姨,我好了。”
他还是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执着的相信,他这回在江家住几天,他妈就会鼻青脸肿地来找洛姨哭,然后带他回家。
可是这一次,他妈没有来。
他隐隐地开始往不好的方向想。
他住了快要一个月,江校长才出院回家。
住了这么久的院,他看起来还是很不好,进门都是学校几个健壮的体育老师扶进门的,洛姨和江映桥都红着眼睛跟在后头。
几个人看见他,脸上都是一样的神色,有哀痛,也有同情。他心如擂鼓地去帮忙,江校长却嘶哑着嗓子对他说:“牧云啊,以后就在这里,跟着你江叔和洛姨吧。”
当时那种怪异的感觉,他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他整个人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心口里痛得很厉害,像是被一把利刃猛地刺进去,不断的翻搅,痛得他站都站不住;可是他同时竟然有一种不该有的解脱和向往,他终于摆脱了那个充斥着暴力与哭泣的地方,他终于能在这个无数次给过他短暂地温暖的地方停留下去。
他大概脸色真的很不好,洛姨红着眼睛来拉他,推他回了房间去,“牧云,先回去歇一会儿,洛姨这头收拾好了就来看你。要什么你跟映桥讲,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要跟她客气。”
然后他就糊里糊涂地回了房间,发了很久很久的呆,真的是发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一直到江映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反应过来。
“姐姐。”他呆头呆脑地喊了一声,才想起那是他小时候喊的,现在两人都这么大了,亏他想得出来。
江映桥笑了一声,“小时候我欺负你的时候叫你喊姐姐,这会儿都长大了,还喊什么啊。”
她端了一碗酒酿丸子来,放在他桌上,“趁热吃吧,你不是一直喜欢吃这个。好久没给你煮过了,看看手艺有没有好点儿?这回丸子可都煮熟了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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