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回他,只是面朝异种,背朝他,以一个再见的手势摆了摆手。
大抵也清楚这一次不会生还。
水母异种节支被打断,不得不从高高的洞口处重新缩回来,地底还剩一些水,水母异种收好节支,冠状头顶浮在水上,它面前渐渐出现一个身着医生服的男人。
对方开启一个甬道通道的出口。
水母异种清楚,对方在示意跟他走,它盯了对方好一会,最后还是无奈地跟在了对方后面。
他们在甬道转角处看到另一个甬道里那头叫拉蒂丝的异种和一个古希腊白袍的女孩。拉蒂丝奄奄一息,腹部流了不少血,似乎快不行了。
那名女孩跪在它面前,跟前放着一枚发夹,她扇着自己的脸。
水母异种和主刀医生无声无息,两个都没有出声,直到最后一刻,主刀医生眼睛没看对方但是开口:“走吧,这里马上要塌了。”
水母异种跟着他来到熟悉的手术室。
主刀医生:“我会把你治好的,相信我。”他转身去拿医疗工具,水母异种似懂非懂,一根纤长的带着尖勾的关节悄悄伸向医生背后。
今晚就是这根关节一下刺穿了巨螯黑背前身与壳的缝隙里,那个叫咸佐的异种被捅得液体飙溅。
只要用力一点,这个人类男性也会被捅穿。
他那么脆弱。
比咸佐异种脆弱一百倍。
主刀医生弄着麻药,头也不回,但是背后像长了眼睛,他缓缓开口,“为什么停下?”他拿着手术刀,渐渐转过身,对视水母异种,“为什么不捅死我?”
水母异种像受到质问,嚎叫,几根长节一挥,手术室的医疗齐备被劈成两半,噼里啪啦,混乱一片,冲着主刀医生吼。
节支上细微的电流乱窜。
主刀医生脸上已经被划出几道血痕。
水母异种现在只有三、四米高,它节支因被打断而收起,只看得见冠状部分和一小截部分,它的异种眼睛盯着主刀医生。
对方试图伸出手。
“你是不是听得懂我说的话?你是不是……还爱我?”
话音刚落,长着尖勾的关节就捅穿了他的腹部,鲜血飞快地浸红了外面的医生服,水母异种狂叫,发怒,关节恨不得给他来第二下。
主刀医生低头弯腰看了看。
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为什么不照着心脏的地方捅?你在杀过那么多异种,不是最该知道要害吗?”
水母异种愤怒地冲撞着甬道,整个甬道洞壁被它撞得直落灰,它的关节折起来,夹住主刀医生,像一把剪刀从中夹住,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拦腰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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