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平头百姓的话来说,其实这也没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放在皇家不能这么说,庆文帝赐婚的对象可是太平侯的家的千金啊!人家是锦衣玉食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才女,抖出这样的丑闻,太平侯难道不会看吗?不会想吗?
他当然会看,当然会想,而且心里肯定不舒服,尤其是这个时候又是在这样一个节骨眼上。
庆文帝强挽脸面,于是他责令训斥大皇子,让大皇子闭门思过直到婚期,原本落在大皇子身上的实权官职就被这样收了回去,成了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
看到这里江半夏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些难道不都是庆文帝所希望的吗?既羞辱了太平侯又控制住大皇子,还让这两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黏在一起。
手段实在是高。
这样即使双方相互谋求共同利益也要交涉好长一段时间,等他们反应上来想要回击时,一切都为时晚矣。
比起阴谋,没人能比庆文帝更懂如何玩弄人心,大铭就像艘破船,掌舵撑船的就是庆文帝,能在风雨飘摇中驾驶着这艘破船冲出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无疑是优秀的。
只不过这艘船太破了,即使他有精湛的驾驶技术也无法挽回即将沉没的悲剧。
江半夏视线下移,曹醇夹带在公文中的信件最后写了京都发生的第三件大事,用词极少,却三言两语勾勒出一件事实。
杨一清被押解进京,所犯罪名虽未昭示于众,可人却被关进了诏狱,日日吃着锦衣卫们的‘伺候’,比起掉脑袋,他其实并不惨。
江半夏摇头,看来当初她说的话这位杨大人是听了一半忘了一半,不过这样也好,现在哪里都不安全,待在诏狱里未必不是件好事。
想着,她凑近烛火,火舌头悄无声息的舔上那封秘信,一寸寸的啃噬字迹,似乎这样秘密就会真的变成秘密。
咚,咚。
江半夏身后传来两声突兀的落地声,紧接着她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人故意让脚下发出声音,就连气息也不加收敛。
厚重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
“小恩人,可让我好找。”敖吉压低声音,西北官话本身就粗粝,哪怕压低了声音依旧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烦躁。就去听书
江半夏缓缓偏过头,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问道:“哦?我去哪里还需向你报备?”
微弱的烛火下她眯起的眼睛泛着粼粼寒光,冷的像把戳人心窝的刀。
敖吉原本带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鹰隼的眸子挤在一起,满是危险的意味。
他突然勾住江半夏的下巴,从眉骨一路扫下,语气颇为惋惜道:“小恩人瞒得真紧,在下若是早知小恩人是女郎,赴汤蹈火让在下干什么都行,只要能一亲芳泽....”
“现在也可以呀。”江半夏勾起嘴唇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眼睛冷冷地映出对方夸张的表情,她反手按在对方的胸前,缓慢的画了一个圆。
“你说在这里开个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