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清气朗,江半夏早早让小丫鬟为她换上包袱里带的锦绣服,这件锦绣服乃是庆文帝赏赐于她的。
这不光是一件衣服,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代表着庆文帝的态度。
她有些叹惋的对范清隽道:“如今时机不成熟,我只是个百户,那位肯赏面子的几率比较小。”
江半夏缓缓戴上帽子,转头道:“我尽力为之。”
她今日所要见的乃是驻守东南沿海的总镇——冬振光,此人刚正不阿,英勇善战,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正是如此,江半夏心里才没有十成的把握,她不确定对方会买锦衣卫乃至东厂账。
“我让你叫的人准备到了吗?”江半夏问。
“衙门里能用得上的人都安排上了。”范清隽不由分说牵过马,态度强硬道:“我陪你一道去求。”
“不妥。”江半夏摆手:“你是浙江的按察使,他是东南总镇,管着宁波、绍兴等地的戍军,你去求不妥。”
“可你的眼睛。”范清隽犹豫道。
“不碍事。”江半夏微微笑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借兵靠的是脑子,不是眼睛。”
“再说李大夫医术精湛,目前能看清人影,闹不出笑话。”
说完她翻身上马,招呼着身后充作随从的衙役纵马出了杭州城。
去之前,江半夏特地让人递了拜帖,用的是曹醇的名义。
她只是个百户,没有资格让冬振光这位封疆大吏接见她,但曹醇不一样,他的脸冬振光得卖。
“稍等。”驻守辕门的军士拦住江半夏一行人,将消息传进军营深处。
“禀总镇大人,先前那位递过帖子的锦衣卫来了。”军士单膝跪地抱拳。
伏在案头研读兵书的中年男人撂了笔,日光落在他宽额广面的脸上,威严十足,冬振光生的虎体熊腰,双目炯炯,完不像个知天命的人。
“此人我不见,让醪儿去,就说我去巡营尚未归来。”冬振光大手一挥,背过身去。
军队里令行禁止,回话的军士原封不动的将冬振光的话传给冬醪听。
“我爹真这么说的?”冬醪收了长枪,抹掉额间的汗。
“回冬爷,总镇大人真这么说了。”
他爹也真是的,自己不想去见那些人,却把他推出去,他和锦衣卫那群人没话可说哇。
回话的军士眨巴着眼睛,小声道:“冬爷,刚才路过辕门我远远地瞧了一眼,来的那位嫩的像个娘们。”
“瞎说什么。”冬廖白了那军士一眼:“先将人迎进来,我去会一会。”
从小在军营长大的冬醪性子铁直,在他爹的庇佑下完不懂朝廷里交纵的关系,他看不起锦衣卫,所以态度有些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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