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后淤血,光是施针不够还要化淤,于是李寺贞手法轻柔的揉搓上她头部上的穴位。
“老夫记得你家里还有一个兄弟,如今家中情况可还好?现下定居何处?”
“家中只剩我一人。”江半夏抿着嘴道:“兄长、母亲...都去了。”
李寺贞再次愣住:“那...你一个人怎么...活?”
他用的是‘活’这个字。
一个失去父兄长辈庇佑的女人,在这个世道根本活不下去,除非去那种地方,李寺贞艰难的看向江半夏。
番外:关于曹醇的片段
片段一:
他一个人走在宫墙的夹道上。
两侧刷了朱漆的宫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太阳却照不到他的身上,他常常怀疑自己是躲在阴影里的小鬼。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宫墙越来越高,他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他想自己这辈子大概会变成皇宫里的一部分。
庆文十二年的冬天,大雪封城,城外冻死了许多百姓,皇宫里也不暖和,他第一次偷懒躲在被子里,那天天色阴沉,有只浑身雪白的猫儿也钻进了被子,他们一起躲了一天的懒。
小猫皮毛雪白,圆溜溜的猫眼是琥珀、浅蓝二色,亮的好像两颗挂在璎珞上的宝石。
他很喜欢这种亮晶晶充满光泽的东西,因为这样的东西是鲜活充满希望的。
当然,这辈子唯一一次心软也是因为那孩子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他很年轻,极其的年轻,但在看其他年轻人时他又带着苍老的心态。
“我从没想过自己能活到自然老去的时候。”
宫廷斗争最严峻的时候,他常常一个人在值房坐到半夜,想过各种各样的死法,也想过自己这一生就这么过去。
“干爹你老了。”那个有着一双猫眼的小孩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是真的‘老了’,她也不再是个孩子,而是和他能够分庭抗礼的同龄人。
“你杀了我。”他很平静。
生的时候从未想过能活着,他想自己是死定了。
片段二:
“我姓曹名醇,没有字。”
“旁人都有字,为何你没有?”内书堂教书的翰林叫住曹醇,他皱着眉头不太赞同。
“卑贱之人,有个名字已是天恩。”年幼的曹醇垂着眼,细长秀丽的眉毛直飞入鬓,看上去非常冷酷,可他额前脑后才刚刚长出头发,毛绒绒的顶在脑袋上,可爱的不行。
他站在这里,细的像根柳树苗,早晚都会发芽抽条长成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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