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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到最后吴不易、钟用绝望的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哭声里满是不甘,但唯独没有冤。

温热的血液落在江半夏脚边,她用脚尖轻轻将血迹抹开,浓稠新鲜的红色还带着最后两句谩骂声。

走到今这一步,谁都不冤。

江半夏突然有些怅然,或许她也会有这一,到时候她一定不会哭。

哭,多丢人。

“死了?”

“死了。”

江半夏坐在杨一清对面,她脸上虽然带着温柔的笑意,杨一清却丝毫感受不到温暖,只觉得渗人。

更另他想不明白的是,吴不易、钟用的二饶案子竟这么快就判了下来?没有复审也没有向圣上递折,两条人命就草草的结束在五月最后的一的清晨。

“我要走了。”江半夏沉默片刻。

曹醇给她的信夹在徐睿林的廷寄中,藏的很隐秘。

她心里十分不安,总觉得自己不会善终。

“回京都?”杨一清猜测道。

江半夏点头,她心绪不宁的摩挲着手中的杯子,过了良久,她才再次开口,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京都不是个好地方,我不希望下次与你见面是在诏狱。”

这句话她不光是给杨一清听也是给她自己听。

司礼监能壮士断腕,曹醇也能弃卒保车,她渐渐有些迷茫,分不清自己在这场豪赌博弈中到底站的什么位置?

杨一清不以为意,西北巡茶他虽然没出什么大力,但目前发展态势不错,抓了两个贪官,后面再能收回一批茶款,圣上那里就能交差了。

“和你这么多,没什么意思。”江半夏啜一口杯中的茶水:“该来的还是会来。”

想了数日她也能明白李季四为何会死,他贪得太多,要是被抓住,抖露出的信息绝对会比吴不易、钟用要多。

所以他只能死。

杨一清这几日一扫往日不得志的阴霾,他不在意道:“江兄弟不要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江半夏这个人,但还是很欣赏她办事的手段。

江半夏轻笑一声:“的也是。”

西厂方档头一连喝了几日醉酒,他心里窝火又无处发。

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

“刘公公,方爷已经睡下了。”拦在门口的番子陪笑道:“您要不明日再来?”

“睡没睡,你了不算。”刘风会道:“耽搁了事,你付不起责任。”

那番子犹豫了片刻,随后一咬牙道:“刘公公里边请。”

四大档头之一的方档头,很多面没有遇到这么憋屈的事情,凭什么要让他们西厂的人忍气吞声!

死两个人不算什么,但确是在打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