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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撒了?”曹醇想了片刻:“您是说水满则溢?”

“不算太笨。”曹博端起这杯溢出的茶递给曹醇。

曹醇惶恐接下,他不知道曹博要和他说什么,但他能感受到曹博今天似乎不太对。

他年幼时就跟在曹博身边,曹博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像今日这种情况实在是罕见。

“喝掉。”曹博轻声道。

“干爹?”曹醇心里发毛,今天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乖乖的将茶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味道怎么样?”曹博又问。

“是...是凉的,有点苦。”曹醇实话实说。

曹博指了指杯子:“知道为什么是苦的吗?”

这回曹醇不再说话,他双膝一弯直接跪到了地上:“干爹,儿子要是犯了什么错,您老直接同儿子说。”

说完曹醇仰头望向炕上盘腿而坐的曹博。

他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认错,这一招他从下使到,屡试屡爽,绝不会出错。

曹博静静的坐着,他低头看着曹醇,眼前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当时的那个小萝卜头,长大了也有了野心。

过了良久,曹博开口:“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了什么?”

“干爹?”曹醇不知道曹博问的他是那一句。

“你看你,从来就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里。”曹博长叹一口气:“我让你韬光养晦,等候时机。”

“可你做了什么?”曹博根本不给曹醇反驳的机会,他骤然提高声音:“你做了什么!”

茶杯被他狠狠的掷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干爹。”曹醇向前膝行两步,他俯身叩头在地,也不为自己争辩。

“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当初咱家是让你去压张衡江,让他再去压户部。”曹博道:“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可你做了什么?”

“儿子只是不想让事情出纰漏。”曹醇出声道。

“你将那群人逼到无路可走!不说张衡江了,就说我们司礼监。”曹博冷声道:“你可知张衡江这一杆子打下来,司礼监会死多少人!你我都逃不了。”

身居高位的人,哪一个人敢说自己是清白的?

曹醇沉默。

张衡江用了一招釜底抽薪,不顾生死的将所有的矛盾激化,现在不光是一个户部的事情,而是涉及到整个内阁和司礼监!

他心里几乎是要将张衡江生吞活剥了,此人不愧是滑头,在背后搞鬼!

曹博道:“万岁有心压下此事,但风浪一起,有些人就会兴风作浪,万一主子压不住了,我们都会死。”

庆文帝明知他们贪,但依旧要保住这些人,就像首辅龚绥所说,他们才是真正能替大铭遮风挡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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