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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丘民讪笑,这事同他们礼部关系不太大,账本也没过他的手他不好评论。

坐于上首的龚绥疲惫的闭上眼睛,眉间尽是抹不去的褶皱。

“明济。”龚绥睁眼看向殷知曾:“你是户部尚书,这件事你怎么看。”

能坐到内阁的人都是人中龙凤,一个赶一个精明,所有人立马又将视线放到户部尚书殷知曾的身上。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殷知曾狠狠掷下手中茶盏:“国库有多少银子?大家心里都有数,前年西北大旱、运河河道梳理,北边俺答鞑靼来犯,南边市舶司做贸易清倭寇,工部、兵部轮番要钱,更别提宫中如流水般的赏赐,哪里有那么多钱!”

殷知曾苦笑着对龚绥道:“龚阁老你是兵部的人,连年边境战事,九边的军费支出逐年增加阁老您比我们更清楚国库到底有多少钱。”

在座众人再次陷入沉默。

殷知曾嘶哑着声音:“我能怎么办?大铭的国库是我管,户部尚书也是我,都说我管着整个大铭的收支赋税?可我真的管的了吗?工部要钱营造河堤、兵部又要造战船、市舶司的人还要出海贸易,都是钱?可哪里有钱?去年国库进账总共才不到八百万两白银,前前后后拨了将近两百万两修缮河堤。”

他双手一拍:“两百万两,整整两百万两!现在他张衡江再让我们拨钱,哪里有钱!”

“天下未尝无财也,又未尝不言理财?”龚绥长叹一声:“国家财赋,国计总于户部,营缮总于工部,每年郊庙祭祀、内府供乙、监局织造、岁时赏赉,处处都需银财,到处都是难处。”

殷知曾坐下,他表情难看,比他表情更难看的是户部侍郎李滦。

“去年两京一十三省的税收少了近一成。”李滦伸手指着脚下的地:“光是京都近郊的税收都少了近一半。”

在坐众人哗然,但细想之后又纷纷沉默了,税收为何会少?那些宗室藩王疯狂圈占庄田,原本田地耕种要交税,现在被宗室占了,按律不交税,这一部分钱就这样没了。

国库的银子去了哪里,他们俩比在坐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工部营造、兵部军费的开支只算是小头,大部分的开支都在宗室!

难道他们能拿着账簿去质问庆文帝?问庆文帝这些银子为什么没有了?

他们能问吗?

答案是不能。

“说这些没用。”一直没说话的李滦开口了:“现在是,我们要如何将这个洞补上。”

“你们也知道,现在南边的大雨还未停,一旦等雨停了,堤坝两岸的水必涨,堤坝冲毁,良田被淹,百姓到时候没有饭吃,就要乱。”李滦沉声:“现在这不光是我们户部的事情,张衡江不怕死,他最多是一个脑袋顶上去,可我们不一样!百姓乱了就会就通倭甚至占山为贼,兵部也不会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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