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不是很明朗。”杨一清让一旁的书办将供词递给江半夏。
短短两张供词上,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问到关键的地方,那贼人就不开口。
县丞见江半夏将手中的供词读完立马上前狗腿道:“已经上过一次刑,这贼人嘴太紧,打了半天一个屁都没放出来,上差您看还继续上刑吗?”
江半夏斜了一眼县丞,县丞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他立马呸了两声:“小人嘴粗,上差莫怪。”
有些人能打有些人不能打,江半夏在北镇抚时常听老前辈讲眼里带着必死决心的人只能‘好生着实打着问’,直接打死画押。
这种人一般很难说他们到底有没有罪。
显然现在地上跪着的贼人就属于这个范畴。
“面色黑黄,头发干枯。”江半夏围着那贼人转了一圈并用刀挑起那贼人的手道:“双手粗糙掌心长满老茧,只有常年在地里劳作的农人才会有如此特征。”
被押在地上的贼人身形一震,显然是被江半夏说中了关键。
何乔倚立马呵道:“老老实实种地不行,怎么学人违典犯律!”
被枷锁扣住的大汉垂着头,他既不反驳也不说话,显然是认命的样子。
“你现在不说,以后可就没机会了。”江半夏将手中的供词轻轻放下,她道:“按大铭律,劫狱者皆斩。”
说完江半夏扫了眼地上的贼人道:“你,死不足惜,但你的家人也会连坐。”
“不要想着你不承认,我们就找不到你的家人。”江半夏的声音介于少年与女人之间,略微有些尖细,娓娓道来时颇有压迫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抓住你就能抓住他们。”
对这些农人来说,他们所在乎的无非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能让他们生出逆反之心的除了田地就是女人。
只见那贼人身形一抖,当即开口怒吼道:“狗官,有什么冲着我来!休要累及我家人!”
“嘿,越说还越来劲。”何乔倚乐了起来,他道:“到时候你都死了,还能管得着嘛。”
江半夏坐到杨一清下首的位置上,她单手点桌道:“如果你现在将幕后指使你的人招出来,两位大人看在你配合的份上说不定就放过你的家人。”
“呸!”那贼人淬了一口痰道:“休想!”
“死鸭子嘴硬!”县丞左右一看,一脚就踹了上去,结果踹歪了,他自己摔了个踉跄。
县丞大怒,站稳后又猛踹了几脚才歇火。
“大人。”江半夏在杨一清耳边耳语道:“此人不肯说,抓住的贼人不光他一个,我们可以使计将剩下那二两个贼人诈上一诈...”
江半夏突然伏在他耳边,杨一清只觉鼻尖萦绕上一股好闻的蕙香,他说不出来这是什么味道,但觉得十分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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