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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堂厅一片寂静。
令大理寺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随着曹醇而来还有一份皇帝手谕。
“听明白了吗?”曹醇漫不经心道:“万岁叫你们放人,这案子就此作罢。”
“本官认为,曹朗一案本身就存疑点,如今有了眉头,何不审下去?还曹朗一个清白。”师旷冶反驳道:“这样才是正理。”
坐在上手的曹醇,轻放茶杯,他挑起修长的眉毛不容置疑道:“师少卿是在质疑万岁的旨意?”
师旷冶拱手向天:“圣明天纵有如皇上,我并没有质疑万岁的意思,只是案子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现在说不查就不查,难道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师少卿说的倒是句句在理。”曹醇冷哼一声:“我看你是项庄舞剑,意不在此!”
他不欲与师旷冶扯皮,当即挥手叫人去牢里提人。
“人,今天必须放。”曹醇冷声道:“我不妨给师少卿透句话,今早宁陕总督于懋恭来折,万岁才下的旨,让大理寺放人。”
曹醇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和师旷冶两个人能听到:“事情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但有些事情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曹朗的事情你管不起。”
师旷冶愣在原地,一时间他心思千回百转。
“朝中之事本就波诡云谲,深不可测。”曹醇轻挑杯盖:“你还年轻,未来可期,咱家好意提醒,还望师少卿能听进去。”
曹醇欣赏师旷冶,就如师旷冶欣赏曹醇一般,有才之人大多相惜,他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人被倾轧在党争之中,死的不明不白。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和师旷冶极其的相似,对某些事情执拗到顽固。
但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又不是同一类人,他能摒弃自己的良知,可师旷冶不能,这也是他欣赏师旷冶的原因之一。
而历经风雨,内部腐朽不堪的大铭,恰恰需要这样的人,一个能为天下立心、为万民立命之人。
而他,就躲在阴暗处,搅弄这一坛浑水就好了。
没有人知道曹醇和师旷冶说了什么,等他们谈好的时候,曹朗已经被衙役从大牢里提了出来。
“放了吧。”师旷冶挥手让衙役解了曹朗手上的链子。
“这就把我...把我放了?”曹朗不可置信道:“我没有罪了?”
在牢中关了足有月余的曹朗,形容十分狼狈,蓬头垢面犹如乞儿,他冗长的头发打着结儿,上面还挂着干草絮,更别提衣服,脏污不堪,一靠近就是一股子馊味。
带他的几个衙役嫌弃的捂着鼻子。
“回去吧。”师旷冶没有多说,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曹朗一眼:“以后少去烟花之地。”
曹朗恍惚了好久,自己就这么出来了?
“赶紧走吧。”衙役催促道:“将你放了就赶紧走,停在这里是还想再蹲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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