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可靠?”殷知曾敛下眸子沉声问道。
“自然是可靠。”
庆文帝临时不来参祭的消息已经传至具服殿,小太子脸色阴晴不定。
“万岁身有急事不能前来,还请太子殿下见谅。”曹醇微微拱手。
庆文帝派曹醇来传达消息,为的就是安抚太子,体现他对此事的重视。
“父皇可还说了什么?”小太子有些不太淡定了,祭典马上就要开始,父皇说不来就不来,这让他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跌入低谷。
“这...”曹醇佯装犹豫。
“曹厂公但说无妨,本宫不会怪罪你的。”小太子开口道。
曹醇犹犹豫豫道:“今日万岁本是寅时就起了身,可惠嫔娘娘小产事发突然...万岁才决定留在宫中安抚。”
闻言,小太子默声了良久,他紧紧的捏住祭服宽大的袖缘,脸上强挤着笑容:“既然父皇有要事,祭典照旧举行就好了。”
“殿下圣哲。”曹醇垂手行礼。
*
浩浩汤汤的参祭队伍从北天门行至日坛,文武百官按品阶文武分立两侧,硕大的日坛寂静无声,鸿胪寺执事官趋步至太子前奏请太子,随后锦衣卫传鸣鞭,引人序班,教坊司作乐。
太阳随着乐声缓缓从东方升起,辉光洒向祭坛,赤红色的琉璃砖坛面散出夺人眼球的光芒,一身红色祭服的小太子手捧祝板虔诚的跪于坛前,他浑身上下被朝阳渡上了一层金光。
奠玉帛,礼三献,乐七奏,舞八佾。
整套流程下来,小太子毫无差错,仪态姿态完美到无可挑剔。
“跪。”鸿胪寺官于外赞次第传开,文武百官纷纷面向日坛行三跪九拜之礼。
呼啦啦的一片人俯身跪拜,场面十分壮观。
江半夏随众人起身,她一眼就望见站于一侧司礼的曹醇,当即心下一惊,曹醇那老狐狸怎么会在这里?
直到祭日结束,她心里想的全是曹醇怎么来了?
...
“大皇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内侍急匆匆的冲到大皇子面前。
“慌里慌张。”大皇子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灰尘:“能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大皇子完美的继承了庆文帝的身高,十七、八岁就足有八尺来高,但却消瘦的厉害,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他一双眼睛细长入鬓,面上温和有礼,但眼睛里闪烁的精光却显露了他的野心。
“咱们的人全都...全都...”内侍嘴巴里像塞了核桃一样,巴拉了半天说不出来。
那话实在是...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吞吞吐吐的作甚。”大皇子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说出来让吾听听,是什么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