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他没有看错。
曹醇收了鞭子,他抬眼看了看天色:“咱家要去御前侍奉万岁,你且跟在咱家身后,不要多语。”
“是。”江半夏连忙恭敬的弯腰拱手称是。
她穿的是深色的内监服饰,跟在曹醇身后亦步亦趋,将小太监的动作模仿的淋漓尽致,如果不看她耳朵上扎的耳洞,任是宫里的老人也分辨不出她是个假太监。
曹醇带着江半夏离开东厂时,天才缓缓泛白。
马车行驶到西华门停了下来,按照惯例到了西华门所有人都得下车步行,但曹醇和旁人不同,他深得圣眷,被允了可乘轿的特权。
江半夏低眉垂眼,将一个小太监的姿态做的十足像,她扶着曹醇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轿子,紧跟在轿旁,一路趋步急行。
大铭朝经历了两百多年的风吹雨打,紫禁城被修建的煌煌巍峨,远处宫殿层峦叠嶂,琉璃瓦在不太明亮的晨光中闪烁出别样的光芒。
这里对于江半夏来说就像是天宫,她痴迷于这里的恢弘、浩大与至高无上。
住在这里的主人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不像...不像他们低到尘埃里。
轿子停了下来,江半夏立马殷勤的打起轿帘扶着曹醇下轿。
“有点眼色。”曹醇用余光扫过江半夏,他将身上的蟒袍整理一二,抬头望天,此时天色已亮。
曹醇向乾清宫行去,没走多远,就见一内侍步履匆忙的从宫中出来,远远的望见他,连忙加快脚步。
隔着一段距离,热切的喊了一声:“曹督主您可来了,万岁今早闹着不早朝,老奴正想着该如何是好,您就来了。”
曹醇拱手做礼,随意问道:“李公公可知陛下为何不愿早朝?”
李三顺笼着袖子将声音压低:“您是聪明人,万岁的事无非就那两件,哪里还需要问我。”
曹醇笑了笑,便不在多问。
“近日,曹惠妃恩宠正胜...”李三顺自顾自道:“万岁连招她七日,贵妃娘娘有些不太高兴...”
曹醇的脸上带着一程不变的笑容,他脚步却微顿看向李三顺,这个李三顺在乾清宫当差数年,从他进宫起李三顺就一直呆在皇帝身边伺候,即使党争时暗流涌动,左右倾轧,他的位置依旧稳如泰山。
这也是曹醇不敢轻看他的原因之一,今日透漏这口风,倒像是示好。
于是曹醇借机问道:“曹惠妃可还在殿内?”
李三顺将视线压的很低,轻声道:“早些时候回了宫,如今万岁还未起身...正在补眠。”
这样一说,曹醇心里有了底,他向李三顺道谢后领着江半夏在内的内侍们进了乾清宫。
刚才的那番对话江半夏听在了心里,暗自感叹那新晋的曹惠妃是个厉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