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折腾了,我想安静安静。”
这是不想叫惊动太多的人,把她病重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早前崇德帝派过来的太医就隐晦提到,就算太后清醒,亏损的身子也补不回来,只得好好珍惜这段时日。
柳太后看着念善,唇角挂着温和笑意,眼底波纹荡漾,她道:“今儿我做了个特别好的美梦,我终于见到玉述了。”
念善蓦然眼眶微红,抬眼看着病体瘦弱的柳太后,一时间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静静听她叙述着她的梦。
“他愧疚的说他对不起我,我拼命摇着头,我不要他说对不起,我只要他好好的,我与他之间亦好好的,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我好像当真从生至死,和他一辈子不曾分离。”
“难怪大家喜欢做梦,那梦真好,那里山水清秀、繁华依旧,亲友俱在、岁月悠长,与君共偕老。”
念善在旁边偷偷抹了泪,不敢哭出声打扰柳太后。
杜浮亭默然垂首,摸着柳太后隐约渐凉的手,她隐晦的看了眼念善,叫她出去瞧瞧皇上还有多久到,她提早给崇德帝写了书信,叫他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看一眼。
念善似乎猜到杜浮亭未说的话,身子猛地一踉跄,慌忙退出房间,跑到外头等崇德帝。
崇德帝从宗室过继的那孩子,他给取名萧暮,从礼法上而言,他是柳太后的孙子,所以他也跟着过来了,少年身姿挺拔,不知道是不是待在崇德帝身边时间久了,眉间与帝王也有两三分相似,于崇德帝身后退两三步的距离入内。
崇德帝此刻是顾不上那孩子的,杜浮亭却没忘记,牵着那孩子跟着进去,两人都是站在不远处,把地方留给那对母子。
柳太后注视着崇德帝,轻声交代道:“我死后将我的骨灰撒到冀州苍灵山,不要葬入皇陵。”
魏玉述就埋在苍灵山。
那是柳媚与魏玉述初见之地,她这辈子最心心念念想回去的地方。
她不爱先帝,纵青梅竹马,亦只有兄妹之情,纵替先帝育下一子,亦只是感激他的一饭之恩,无关男女情爱。感情最强求不得,先帝强求了几十年,临到头不过是镜花水月,死后也不愿合葬。
崇德帝似乎想到他与阿浮的结局,可他终不忍拒绝柳太后,答应了柳太后:“好,不葬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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