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几杯酒下肚,柳太后有了些醉意,撑着下颌看向杜浮亭:“我很喜欢你。”
杜浮亭歪了歪脑袋,好奇地看向眼前风华尚在的女人,眼里神色坦然自若,大概是柳太后周身温和气息,给了她足够底气,她并未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反而大胆地道:“您在透过我看其他人。”
“哦?”柳太后没想会被人直白挑明,不过她并未觉得难堪,倒是兴趣浓厚,另一只手转动白玉酒盏。这些年以来,从没人敢在她面前这么放肆,日子很是无趣了,今儿总算撞到敢直言的人。
“你这么笃定啊。”
“嗯。”杜浮亭微微颔首,虽然她并不知道柳太后是在看谁,可是能看到她眼底的惋惜和追忆,就像红珠总在她耳边念叨,她想阿笙时的眼神如出一辙,或许这位太后也有求而不得的人。
她听过这位太后年轻时候的事迹。
当然,那些过往不必当人说出来,杜浮亭看似胆大妄为,实则分寸拿捏得稳稳的。
“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
怕吗?
当然怕的。
说她是一介平民高看她了。
平民本分守己,性命无虞,而她先是当了后妃,又诈死逃离皇宫,犯下欺君之罪,更加别说对帝王不敬的事,她都做了一箩筐了。如果他们有心追究,她没有反抗的能力。
可是她不认为柳太后会治她罪,这窗口的位置能恰好看见她买药材的药铺,不得不说十分巧妙,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表明身份,反而跟常人般同她闲聊,这位大概只想见见她,就是不知道有何缘由让这位太后娘娘,特地将她请上楼一叙。
“不过虽然我怕,但是我知道您不会治我罪的。”柳太后犯不着与她计较,她能这么直接出宫找她,而不是高坐后宫,着人宣她进宫请安,便证明她不是那么在意规矩。
柳太后看着她理直气壮的说怕,这股反差萌叫她忽然开心的笑了出来,外头的念善都听到这般爽朗的笑,心里不由得暗暗惊讶,下意识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
自驸马去世之后,娘娘很少有过真心实意的笑,再后来圣上驾崩,娘娘过得更是清心寡欲,难得有开怀的时候。
柳太后含着笑意看向杜浮亭,“还真让你猜对了,这可不是看在律儿的份上,是律儿那孩子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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