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少有人知道她爱热闹的氛围,她需要安静养病,杜家人安排她住的地方,是杜家最僻静的安乐院,所以当时大家都以为她爱静,其实她内里是极爱热闹的,这看上去挺合她心意。
只是崇德帝目光忽然微顿,落在杜浮亭隆起的肚子。
暗卫会基本都绘画,制地图格局,而暗三的绘画功底已是暗卫中的佼佼者,他交上的东西皆是栩栩如生。
暗三跟着崇德帝视线望去,有些觉得自己的绘画功底是不是太好了,画上妇人有撑腰抚着肚子的动作,脸上依稀可见慈母柔和的神态。
崇德帝心气不平,只觉得有股血直充自己头顶。
他不由得捏紧了拳头,锋利如剑的目光扫向暗三,暗含警告意味:“往后再不准画这类图,不过是野种而已,也值得她呵护备至。”
暗三忙领命应是,不过他心里在为皇帝默哀。
经过他这段时日的观察,和淑皇后是极看重她腹中孩子,就算皇上觉得这孩子是野种,恨不得这孩子彻底消失,和淑皇后大概也不会在意皇上的看法,可能更多的事无动于衷。
暗三想完后愣了下,不对,皇上怎么这么笃定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下意识往崇德帝头顶瞥去,恰好帝王今日束发玉簪用的是绕青丝的白玉簪,就是原本是玉质通体白色的玉簪,可却有一缕青烟似的线从内至外缠绕在玉簪上,这是玉质的原因,能这么匀称自然也是很难得的,不过这时机有些巧妙,让暗三想得有些歪了。
不过他脑子还是清醒的,和淑皇后如今身边并无其他人,也成为承认过这孩子不是皇上的,就是这话……他好像不大好直接和皇帝说明。
他看着崇德帝细心地把一幅幅画收好,放在专程的匣子里。
那里面是和淑皇后仅存的东西,包括和淑皇后从前写过的那些信,可以看到她所写的每封信后,紧跟着就有一封用烫紫金描绘的信封,那是崇德帝每个无法入眠的夜晚所写给和淑皇后的回信。
崇德帝目光是极为短暂掠过,在他所写的那些信封上,当时只觉得自己应该给她回信,哪怕她再也看不到,他也应该有所回应。
如今得知她尚在人世,就觉得里面的东西他写得太过黏腻,可崇德帝也没有将其销毁,好似这些信封紧挨紧,就如同曾经那两颗炙热滚烫,只有对方的心也依旧紧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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