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满面色白了白,她不敢踏足椒房殿也是有其中缘由, 就是不敢面对杜浮亭。
红如替杜月满辩解出头, 皱眉反驳红珠道:“二姑娘如何想到大姑娘会自尽,得知大姑娘死讯, 二姑娘心里也不好受!”这段时间在宫里,她与杜月满是相互依靠, 如今自是偏袒着杜月满的。
红珠不会与杜月满动手,可不代表她能容忍红如在她面前,在椒房殿前撒野。
她抬手就甩了红如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 张口闭口敢提大姑娘。”这巴掌用尽了全身力气,如今只要提到杜浮亭的死,就能叫红珠失控,红如这是自己撞上的。
“椒房殿不欢迎你们,请回吧。”红珠说完就跨过门槛,似乎是与杜月满她们划分界限,就在她身后,是成了废墟的椒房殿正殿以及寝宫,成片的灰烬与满目疮痍,红珠压下哭腔,道:“也请二姑娘高抬贵手,让我家姑娘能安安心心的走。”
杜月满站在原地神色颓然地低头,目光越过废墟前的冬梅上,最终还是没能有勇气走入椒房殿。
苏全福见到帝王再次吐血,明显比头回冷静了不少,淡定地唤宫人将帝王安置在床榻之上,唤崔老太医入殿把脉看病。
崔老太医看了眼帝王手心的信,他只瞄了上面内容就不敢再看,深宫知道越少活得越久,虽然他年近古稀之年,要说活到如今也活够了,可是小儿媳妇刚生下龙凤胎不久,他还想再活几年看着孩子长大呢。
帝王将信攥得紧紧,让崔老太医不大好替帝王诊脉,他试图将信纸从他手里扯出,可帝王似乎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般,怎么都不愿意松手,若是强行取出必然破坏信纸。
他无奈地看了眼苏全福,该如何是好?
苏全福站在旁边撇过帝王如纸般脸色,恨不得将脑袋摇断,“别,崔老太医就这么给皇上把脉吧。”
帝王心思不可捉摸,但他见到帝王翻看贵妃留下的信件,几乎可谓是痛不欲生,却又死都不愿松手,苏全福便知这些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碰不得的。
御案上信他也叮嘱乾清宫所有的宫人谁都不能动弹,就是贵妃曾经在乾清宫、麒麟殿留下的所有东西,他都命宫人全都保存起来,贵妃所留之物也就仅此这些了。
崔老太医无奈只能就着这样的姿势替帝王把脉,他的面容逐渐板正,眉头不由得蹙起。
再看向帝王神色,与帝王脑后的伤,原先堵在脑后的淤血,似乎在帝王吐血后,瞬间消散顺通,“皇上恢复记忆了?”
“是,醒后恢复的记忆。”苏全福仔细回想帝王刚醒后的神情,知道崇德帝绝对不是看到贵妃信件才恢复的记忆。
“什么?”崔老太医利索地起身,他现在才晓得崇德帝早恢复记忆:“皇上清醒我还替他把过脉,当时怎么不说?”
苏全福也很冤枉,屁股上挨的板子还隐隐做疼,语气不大好地尖着嗓音回着:“崔老太医不也没把出症结所在,皇上找回记忆后是存心瞒着人,他不想叫人知道。”或者是不愿意承认,可谁也没想到红珠会拿出贵妃绝笔,刺激得帝王绷不住本就摇摇欲坠,即将崩塌的情绪,叫帝王受不住,直接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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