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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浮亭扯着唇角笑了笑, 她知道自己在这宫里已经没有以后了,“也只有你才会这么说,往后我会好好活着的。”镜中的女人依旧面色白如纸,上了层胭脂都没能遮住病容,娇嫩红唇也起了皮,她抹上润唇凝膏才好些。

她看了眼红玉道:“帮我将齐嬷嬷请进来吧。”

“老奴给娘娘请安。”

杜浮亭在齐嬷嬷屈膝前,抬手阻拦了她行礼,她道:“嬷嬷不必多礼,你也知我从未将您当做奴才看待。”见齐嬷嬷忍不住抬眸望她,神色慈爱和睦,她继续开口:“如果我猜的没有错,您是皇上的奶娘吧?”

这下齐嬷嬷是彻底惊到,看向杜浮亭的目光都顿了顿,宫里几乎无人知晓此事,就是伺候在帝王身侧的苏全福和张玉芝都不知道,她曾经给帝王当过奶娘。

“他跟我提起过,宫里有位极为重规矩的嬷嬷曾是他奶娘,他小时候因为规矩的事吃过不少苦头,至今不敢忘记嬷嬷教导的规矩。我没想到他会将您放到我身边,我先前有过欣喜,可后来看到月满我就明白了。”

“他本意并非让我练规矩,而是不想让我扰了他和月满的好事,想叫我跟嬷嬷学如何怎么隐于宫里纷扰而活,最好让人再也记不起我,对吗?”不管他到底碰没碰过杜月满,至少最初的想法当中,他是这么安排杜浮亭的,想让杜浮亭永远安静的待在宫里,成为所有人都记不清、提不起的存在。

齐嬷嬷无法说不对,她抬眸看向杜浮亭直接撞上她的视线,眼底澄清透明,能轻易望到底,心里忍不住低叹:有时候聪明不见得是件好事,贵妃就是看得太透,把这些事都说破了。

若葱白的指尖划过茶盏边沿,杜浮亭清冷的嗓音开口:“我想见他最后一面,劳烦嬷嬷帮我递信吧,我身边也就只有您才能有办法见到皇上,可以吗?”

倒不是杜浮亭还有念想,只是她想把椒房殿剩余宫人都安排妥当,尤其像是跟她身边最久的红珠,她只能尽可能寻求最好的解决法子,这是杜浮亭不能推卸的责任。

不过杜浮亭也想到过,或许崇德帝不愿见她,“如果他不肯见我,嬷嬷三日后帮我把这封信交给皇上,再替我带句话,说是杜氏往后再也不叨扰了。”

这还是齐嬷嬷来到椒房殿后,杜浮亭首次开口请她帮忙求见崇德帝,齐嬷嬷没有道理推辞,更何况她是希望贵妃与帝王能有人先低头,把两人的之间的冰破掉,眼下贵妃肯主动跨出这步,齐嬷嬷应下了,不过她也不敢保证能真的请动帝王尊驾,可是愿意用全力试试。

崇德帝听闻杜浮亭想见他,从批阅的重重奏折中抬头,扫了眼下方通禀后,将头埋得低低的小太监。

自从上回他警告过苏全福,乾清宫就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贵妃,似乎杜浮亭有种成为乾清宫禁忌的意味。

“下去领板子。”崇德帝冷冽到让人冰寒的嗓音,在偌大的书房响起,使得人从头顶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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