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椒房殿内殿,谢玉一改与杜浮亭逗笑的常态,栖身落于内室横梁之上,沉默无言地陪着她,他这般姿态似是印证了崇德帝所做的一切。
“谢玉,你能帮我的,是不是?”杜浮亭知道他来了,将木梳放在梳妆台上,檀木梳子与梳妆台面相击撞出轻细而清脆的声音。
谢玉从横梁之上飞下,轻点地面,悄然无声,就连衣袍都不曾响动。他步履淡然地走向杜浮亭,回道:“是,臣能帮娘娘。”
“我还没有提要求。”杜浮亭微微心惊谢玉的干脆利落,下意识觉得事情不简单。
谢玉站在杜浮亭身侧,她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求他帮忙,道:“娘娘尽管提,臣必然帮娘娘达到。”
“我不要在宫里了,你带我走吧。”杜浮亭话语略顿,说出这番话鼓足了气,不曾听见谢玉应答或是拒绝,她又问道:“可以吗?”
谢玉似乎预料过杜浮亭想离开皇宫的这个可能性,丝毫都没有感觉到惊讶,而且他在听到杜浮亭的要求后,未经由杜浮亭同意,掌心略带薄茧的手便缠上她的青丝,感觉犹如他所想,柔顺乌黑如绸缎的发丝落于指尖触感极好。
他的声音压似乎是压抑因为太久,而沙哑磁沉,他道:“娘娘能得偿所愿,可否让臣也得偿所愿?”
杜浮亭不习惯谢玉的亲近,猛然回头望向他,青年眼底阴影沉沉,与每回帝王欲使她臣服他身下,看她时的神色如出一辙。
杜浮亭心儿直颤抖,似是窥探到谢玉内心深处不可加人的东西。
她沉默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金银珠宝你大抵不需要,高官厚禄你也有,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谢玉唇角微弯,在无声的笑她天真,眼神又不舍得自她身上挪开半分:“那些谢玉都不稀罕,唯独贵妃娘娘,让谢玉几欲疯狂癫魔。”神色克制而隐忍,语气深沉压抑,透着几分势在必得。
杜浮亭面色比纸苍白,她从未想过谢玉内里藏着此等黑暗的心思,好似她所有人都没有看透,她像是戏团表演供人取乐玩笑的丑角。
谢玉宽厚手掌搭在杜浮亭肩膀,弯腰靠近她颈窝,厚重的人影压下笼罩,他能觉察到掌下娇躯僵硬。
杜浮亭让谢玉惊吓到脑子空白,已经不知怎么反应,思绪纠缠如麻,仿若瞬间给了她重锤。
谢玉深深望向镜中美人,两人的脸颊只差分毫的距离,他抿唇隐秘地笑了笑,“娘娘若同意,臣立即谋划送娘娘远离深宫,最迟不过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