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也是,苏燕立即从屋里跑出来,冲进厨房就一声历喝:“闭嘴!”说着,她骂骂咧咧的将嬉笑的李海推了出去:“读书去!”
下一刻转过头来,却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甩在江柔的脸上,满眼怒气:“你哥不过逗你玩,你值得叫的杀猪一样!又不是金子做的碰一下还能少一块儿不成?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还不顺着我儿子点儿!要以后还不改,我干脆打死你!”
苏燕转身离去,厨房里顿时静下来。
昏黄的烛光下,江柔站在那儿,单薄削瘦的肩头颤抖着,低垂着头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纵然心里委屈难受,但经过这半年她已经习惯这种对待,不过片刻她就擦擦泪继续洗碗。
收拾好厨房,她洗洗回了屋,关好门后又用木棍将门抵上,以防李海半夜偷偷进来,做完这些后她缓缓坐在了床边,单薄的肩膀慢慢的塌了下来,摸摸还在痛的脸,眼眶发酸的解下了脑后绑着长发的布绳。
散落的长发垂落在她娇嫩的脸颊边,一行泪落下的同时,粗糙的小手拿起梳子缓缓梳头。
进山时头上沾了不少的草叶,勾着头发有些痛,她想起母亲在时每日里给她梳头时,都会给她抹头油,从来都不会痛,眼泪不禁更汹涌,低声的抽泣起来。
哭着梳好头,吹了油灯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她抽泣着,思念着母亲,眼泪流着流着,慢慢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清早,天微微亮,门被砰砰的敲了两声,江柔瞬间醒来,眼神还迷糊着,就立即下床穿衣穿鞋梳头。
待打开门,就见苏燕站在门口,李大庄手里提着包裹跨出大门,她眨眼看着,扶着门的小手微微收紧,目光中渐渐浮上期冀:这一次,父亲,定会来接她的吧……
苏燕目送着男人走远,回过身来看着傻站在那儿的江柔,狠狠瞪了一眼,道:“为了去找你爹,这一趟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你娘给的二十两花光都不见得够用,你就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赶紧吃了窝头进山去吧!”
“哦。”江柔不敢磨蹭,急忙打水洗洗脸,进厨房拿了两个窝头后,便背上背篓出了门。
李家村虽依山而落,但村子人少,除去偶尔见一两个人上来采野果,放兽夹,大多数时间山里也就江柔一个小孩。
虽山林幽静,有不少暗藏的危险,但江柔六岁就跟着母亲上山采药,学了怎么看兽夹子,和趋避蛇虫的本事,故而也从未遇到过什么危险,最多就是摔两跤,蹭破点手皮。
将至深秋了,山林里树木繁茂,阳光穿不透,风却不受阻挡,吹来时树叶一阵阵响,落下千百片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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