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此次攻打京都,他早有吩咐无论如何不得伤及百姓。
京都本没有驻军,有的只是府衙一万官兵以及两万禁军,除了皇宫六千禁军,其他都散落在京都各地,面对突如其来的进攻暂且算不上兵力,并且在蔺伯苏的刻意放行下,叛军很快就攻进了皇宫。
这个时间正是小皇帝和蔺伯苏用膳的时候,按照习惯,他们会在御书房一边用膳,一边温习帝王之术。
司马慎带着一大帮人浩浩汤汤地往御书房而去。
天色暗沉,御书房内并未点灯,叔侄俩人手一本书,就着夕阳的光一边吃饭一边看书。
而司马慎极其叛军的到来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也将唯一的光源挡住了,书房内一下子暗了下来。
蔺长乐的书挡了大半张脸,拿筷子的手微顿。
蔺伯苏慢条斯理地放下书,脸上神色不明,他看向司马慎,问:“天色不早了,丞相带这么些人来皇宫是何意?”
司马慎眼睛微眯,冷笑道:“蔺伯苏,你欺陛下年幼,挟持陛下以号令诸侯,本相今日来就是替天行道的。”
蔺伯苏神色淡淡,语气凉薄:“好一个替天行道,陛下就在这儿,你大可问问可否受本王挟持过?”
司马慎张口就来:“既是受你挟持,自然不会承认。”
“丞相好厉害的嘴皮子,照你这么说,左右都是本王的错。”
司马慎看了眼被书遮了整张脸的蔺长乐,见他没反应,心中有几分赞许,若是蔺长乐能够乖乖听话,留他一命也未尝不可。
“辅佐”皇帝可比谋权篡位要来得容易多,毕竟若是今日他在这控制杀了蔺长乐,还得给朝堂之上的官员一个交代。
他可以弑君,但不能杀了满朝文武。
司马慎再次看向蔺伯苏时,目光变得阴翳,无论留不留蔺长乐,这蔺伯苏今日必须死。
他抽出腰侧的长剑,直指蔺伯苏:“本相不与你多舌,我今日便杀了你,给陛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刺眼的剑光反射到了蔺伯苏脸上,蔺伯苏不动分毫。
这时,蔺长乐将书重重地敲在了桌子上,他的眼框微红,看向司马慎时已是凌厉,帝王威压蔓延开去,他声音虽稚嫩,但掷地有声。
“够了!”
他与司马慎对视着,司马慎的面色逐渐沉了下来,脸上满是阴狠与警告之色,蔺长乐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没有丝毫惧色,也不曾后退分毫。
一旁的蔺伯苏看着,嘴角噙起一抹不明显的淡笑,昭示着欣慰。
蔺长乐没有和司马慎拐弯抹角,直言道:“若是丞相即刻退兵,看在骨肉亲情上,朕给你留个全尸。”
司马慎看着蔺长乐,突然笑出了声,他的声音压在嗓子底,像是破铜锣的边角摩擦一般,难听而又可怖,紧接着又仰天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