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伯苏拉住了裴珠月的衣袖,席地而坐,温声道:“别生气,我是开玩笑的。”
裴珠月冷漠道:“那我也对你的故事没有兴趣。”
蔺伯苏:“好,不是你敢兴趣,是我想倾诉了,裴姑娘愿意留下来听我说说吗?”
裴珠月侧身眉眼微垂,她本是想抽出衣袖走人的,却瞥到了蔺伯苏的脸,在烟花绽放的光芒下忽明忽暗,他的眼神中透着脆弱与哀求。
裴珠月拒绝的话噎在了嗓子里。
蔺伯苏又说道:“虽然这么说有点卑鄙,但是看在我是你救命恩人的份上,可以坐下来陪陪我吗?”
裴珠月抽出了手,在蔺伯苏神色失落的时候又撩开裙摆坐到了地上,冷声道:“快说,说完我们就回去。”
蔺伯苏转忧为喜,淡笑道:“好。”
“世人皆知我和皇兄是双生子,却不知我和皇兄不是同一天生下的,我比他晚出世整整十个时辰,母后也是在生下我之后死的,所以高/祖皇帝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母后。”
“他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皇兄降世时天降瑞雪,而我降世时天狗食日,命中带煞,母后或许就是被我克死的。”
裴珠月锁起了眉,道:“女子生产本就凶险,不幸死于难产,怎能怪罪无辜襁褓,芈皇后在天上看你安好定然心中欢喜,不会将自己的死怪罪于你。命中带煞之说更是无稽之谈,就是算命先生乱说诓人买符的,我出生时红月当空,说是魔头降世,如今也不好好的。”
蔺伯苏的眉宇舒展了几分,道:“你这话说的与皇兄说的有七分相似。”
裴珠月笃定道:“一般人都会这么说,除了那些个被歪门邪道糊了脑的老顽固。”
蔺伯苏噗嗤笑了一声,道:“你这么说可是对高/祖皇帝不敬。”
大不敬可是砍头的罪过,裴珠月当即否认:“我可没有指名道姓,你硬是把这名头扣在高/祖皇帝头上,是你的罪过。”
“好,我的罪过。”蔺伯苏宠溺地说道。
蔺伯苏继续说道:“高/祖皇帝对皇兄很好,皇兄在一岁时就被封为太子,入主东宫,由高/祖亲自教习帝王之道,太子太傅是高阳国学识最高声望最好的薛老,穿的是华冠丽服,吃的是佳肴珍馐,而我,从一出生就被丢进了冷宫,是扫地嬷嬷怜我给了我一口吃的,我才得以活到四岁。”
“四岁那年我跑出了冷宫,偷听到宫女的话后才知道高/祖皇帝一直对外谎称我身子骨弱,受不得风,养在宫中不能出门。这跟嬷嬷跟我说的完全不一样,嬷嬷说高/祖皇帝是因为公务繁忙才将他养在冷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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