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珠月现在要做的就是处理两个公然造反的百夫长。
一个陈笛,一个杨垂。
据可靠消息,这两人打从裴珠月要接管他们营的那一刻开始就跟手底下人放话了,她的命令一个字也不能从。
“珠月,这要怎么办?”秦三金担忧问。
这种情况本该军法处置,但两个百夫长手底下的人接近两百,要是都罚,那阵仗不可谓不小,而且整整占了他们营五分之一的人,现下是用人之际,这样处置不妥。
并且,要是罚了他们还是不从,像“连自己手底下人都管不好”这样的评价,传出去对裴珠月的声誉不好。
裴珠月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眉目清冷地说道:“擒贼先擒王,只要他们手里不干净,我就有办法搞垮他们。百夫长多好的位置,想坐上的人可不少。三金,你去将这两人传唤过来。”
“好。”
现在应当是操练的时间,从操练场到她这儿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而陈笛和杨垂整整过了半个时辰才过来。
跟在后面回来的秦三金脸色不太好。
陈笛和杨垂敷衍地对裴珠月敷衍地行了一礼,笑道:“千夫长,久等了。”
他们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一个黄毛丫头凭借肮脏的手段坐上千夫长的位置,还想让他们服从?简直就是做梦!
是的,他们坚定地认为裴珠月的千夫长不是靠自己的能力坐上去的,靠得完全是顶上的裴将军。否则,一个黄毛丫头哪来的本事取得比武的魁首。
两番轮空,一局还是对战青梅竹马赫连熙,赫连熙对裴珠月什么想法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陈笛在昨晚酒宴时意外听到了,赫连熙对裴珠月有男女之情,那裴珠月在擂台上赢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他们完全忘了,这次比武,除了擂台赛还有步射、骑射,这些裴珠月获得的都是满分。
裴珠月不擅长虚与委蛇,也没兴致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直言嘲讽道:“这么久才过来,我还以为两位中途去如厕掉下去了呢。”
二人没想到裴珠月会这么不客气,脸上的笑容皆是一僵。
杨垂是接近四十的年纪,当下就开始倚老卖老了,他道:“千夫长您虽然是上级,但说句实话没有我们在军营待得久,我们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啊,如今不过是来迟了片刻,千夫长便开始冷嘲热讽,属实伤了我们的心啊。”
陈笛附和地点点头。
裴珠月轻笑一声,道歉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二位竟当真了,我的错我的错。还有,两位想来是年龄大了,似乎对时间有点模糊,这过了半个时辰二位将军却只觉得过了片刻,这样,明日我托人放两个日晷到二位将军的营帐门口吧,好看时间,二位觉得如何?”
陈笛和杨垂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俩硬生生地将怒气压下了,陈笛苦着脸道:“这话听着千夫长是在怪罪我们来迟了,千夫长您以前就是我们军里的,您应该知道曹将军严苛,若是不在规定时间里结束操练,他是要罚我们的,若是单独罚我们二人,我们毫无怨言,可他罚的还包括我们手底下两百号兄弟啊,我们于心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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