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裴珠月都在水府静养,身体上的病已经养好了,但这心病却是愈发严重了。
人前总是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一到独处就跟没了魂似的坐在那里发呆,偶尔又是冷笑又是哭。
水莲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听了一桩桩小桃对蔺伯苏的控诉后,直接将蔺伯苏放在了天字号仇敌的位置,加之这几日摄政王府对裴珠月的离开毫不作为,水莲心积累的怒气到了峰值,已然有了杀心。
她想手刃蔺伯苏为裴珠月出气,但杀人要偿命,她还有裴珠月要照顾,不能亲自动手。
所以她暗中买通了影月阁的第一杀手夺蔺伯苏的命。
虽然价格不菲,花了整整三千两黄金,但传言那杀手杀人从未失手,绝对物有所值,相信不日就能传来蔺伯苏薨殂的好消息。
而此时的摄政王府,众人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近日朝中无大事,蔺伯苏都在王府批阅奏折,偶尔一次进宫督导幼帝,但来回都不曾超过两个时辰。
蔺伯苏身边没人的时候还好,是个安安静静的高冷贵公子,但凡旁边站了个人,他就会像吃了炮仗似的,不管是谁都能指出一身毛病。
听闻这两日小皇帝都被骂哭了两次。
摄政王府的仆人最是会看人脸色,知道王爷近日心情不好,都躲得远远的。
他们能躲,作为贴身侍卫的展弈躲不了,忍受着蔺伯苏非人的摧残。
“别站着,挡着光了。”寂静的书房中,蔺伯苏突然说道。
展弈愣了一下,看了看站在蔺伯苏背后的自己,嘴唇翕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了想十年之约,无奈地坐了下去。
蔺伯苏却道:“本王让你坐下了吗?”
展弈好脾气地笑了笑,站起身:“好,那我走。”
蔺伯苏又道:“本王让你走了吗?”
展弈欲哭无泪,勉强维持着笑容:“王爷,那您说说想让我怎样?”
蔺伯苏抬眸瞥了他一眼,随手指了个角落,道:“在那站着。”
展弈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要忍着,想想救命之恩,想想十年之约。
但没多久,他就忍不住了。
蔺伯苏竟然问道:“你能闭气吗?吐气声音太大影响本王批阅奏折了。”
展弈不可置信地仰天嗤笑了一声,世间竟有如此不可理喻的要求。
展弈大跨步径直走到蔺伯苏的案桌前,长剑横在他面前,狠狠拍下,忿忿道:“蔺伯苏我受不了你了,想念裴珠月就去把人接回来,在这折腾我们算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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