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夜色很是适合放飞思绪,顾落知放任自己漫无目的地思考、想象,原本因着想念母亲而有些焦躁的心情竟然在这静谧寒凉的月光中渐渐安定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落知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回首去看,果然是景初维。
景初维今日穿了一件玄青色暗银线流云纹袍子,收束起来的袖口让他瞧上去利落干练,他的手上正拿着一封书信,见顾落知看过来,他晃了晃书信:“我们进去看?”
顾落知颔首,她站起身来和景初维一同回了屋子,一进屋子,景初维便将信递给了顾落知。
顾落知一展开信纸,尚未来得及看清写的什么,便注意到了信纸末尾处的朱红色印章,她顿时双眸一亮。
“这是陛下的私印。”顾落知垂眸认真看了起来,当她看完书信后,她立时扬起了嘴角,“陛下让我们回去!”
景初维颔首:“看来陛下已经做完了他想做的事情。”
顾落知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开口问道:“你那边如何?我们可以早些回去吗?”
景初维回答道:“湖南这儿没什么异样,我那边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但你肩膀上的伤恐怕还得养上几日。”
话音未落,顾落知立时摇头:“我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不碍事的。”
生怕景初维不同意,顾落知又赶忙补充道:“我不骑马,我坐马车,这样就绝无可能牵扯到我的伤口。”
顾落知一眼不眨地同景初维对视着,她的眼中满是急切归去的情绪,他怎能感受不出来。
景初维不忍拒绝顾落知,他想了想,说道:“那好,我们后日便启程回去。”
闻言,顾落知的嘴角便高高翘起,她迅速转身出门:“我去找严承,让他尽快准备回去的事宜。”话音未落,已然不见顾落知的身影。
景初维呼吸一顿,而后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他转身出了屋子,跟上了顾落知的步伐。
因着对不太细心的严承很是怀疑,景初维便以“也想坐马车”为借口,让闻井将准备的事宜接了过去,闻井向来不会让他失望,仅用一天的时间便找来了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
马车内一应俱全,厚实却柔软的垫子,茶水点心,甚至还有一两本书籍,顾落知一上马车便忍不住夸赞了闻井几句,被正巧在车旁的严承听见了,严承忍不住冲着闻井直翻白眼。
顾落知和景初维意见一致,都打算先回武昌府一趟,看看米粮生意那件事的进展如何,若是进展顺利,他们便安静的离开武昌府。
一连行了好几日,一行人大概会在暮色时分到达武昌府。
顾落知和景初维动作一致地靠在引枕上,两人手上都拿着一本书,他们静静地看着,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