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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录像带记录了整整十年的祖宅门口监控,无数陌生的脸庞在视频中来来往往,门口的那棵树枝叶落了又密,祖宅里住的人也走了一批。

千愿和崽崽熬夜看录像,一年都不敢漏。她从潘多拉那儿获得了岑征重的照片,将录像带从头看到尾。每当看见他出现在镜头里,总要将快进的视频暂停。

次数多了,岑寒也知道她想要找什么了。他脸上神色没什么波澜,千愿却从日记本里看到了他一点一点沉下去的心情值。

千愿想摸一摸崽崽的头发,但熬夜熬得精神有点儿恍惚了,一伸手摸到了崽崽的脸。两人都愣了一下,她没有收回手,安抚般地在他的脸侧摸摸。

岑寒怔了片刻,慢慢垂下眼睫。

“……如果是爷爷有问题。”光脑上的监控视频还在继续,明明暗暗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岑寒轻声说了上半句,又像是不知道怎么继续,突兀地卡在那里。

其实很多事情从现在回望,确实是能看出一些不对劲的蛛丝马迹。但那些异样背后藏着的深意实在太过让人不敢想象,也不愿相信。

他陷入长久的沉默。

千愿扭头看着崽崽,手忽然往下探了探,靠在崽崽的身边,握住了小人的手。

夜很深了,谁都没有先说停。小光人和黑发小人在床上彼此依偎,看着光脑上的录像带飞速播放,简略地带过一年又一年的时光。

他们最后还是找到了需要被找到的东西。

画面上的岑征重快步从祖宅门口的楼梯上走下来,与一个从飞行器上下来的男人寒暄,两人脸上的笑容都客气又礼貌,彼此一握手。

岑寒将画面暂停,看着那个男人的脸,轻轻闭了闭眼,又很快睁开。

他说:“……这是联邦反-政-府组织的首领。”

午时被踹到过的腹部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那阵痛沿着血管蔓延,至五脏六腑。

岑寒在那一瞬间想起了许多往事。

纷纷扬扬的画面在眼前一帧一帧地播放,像是积满了陈年旧事的老电影。最后他想起薄恒评价岑征重的那一句话,想起了那句“不折不扣的战争狂”。

眼前罩下一片光,岑寒回过神来,看见那只发着光的小家伙凑过来,伸手抱住他,在他的后背上一下一下地拍。

像是在安慰小孩儿。

“崽崽,”她的声音比以往更温柔,还有点儿紧张兮兮的,“想哭就哭吧,这道坎我陪你一起过。”

……谁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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