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人拽着它的绒毛,半个身子都要被吹得飞起来,甚至有点儿晕头转向——千愿觉得两行宽面条泪都要顺着自己的脸颊下来了。
在玩这款看似休闲治愈的养成游戏之前,她根本没有想象到有一天她会在游戏中乘虫翱翔。
地下的世界并没有千愿想象中的狭窄拥挤,四处都有被虫族破开的通道与洞穴,整个地底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这也是这些虫子被誉为星球蛀虫的原因之一,它们会从内向外地将星球腐蚀干净。
不知道在泥土间快速穿行了多久,小光人“咚”一下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空气墙,从那只虫子的身上掉了下来。
千愿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只虫子越钻越远,直至一点儿都看不见了。
在副本里实在待过太多天了,她知道这面墙代表着什么,她来到了这个副本的边界处。
千愿转过身。
她还有点晕,晕车也晕虫。如果现在是高级投影,她的脸估计都能白得跟刚刷完的墙面一样。
眼前是纵横交错的泥洞,条条道路错综复杂,都通往陌生的地点。在这个地方留印记也不现实,就算在墙上划上一道,没过多久就会被其它虫子给掩埋了。
千愿拍了拍手心的灰,双手合十,小幅度前前后后地晃了晃。
“崽崽保佑,”她小声念叨着,“崽崽爸爸妈妈也保佑,欧气附体!这都好几个月了,让我快点儿找到线索吧,求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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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寒没有带着一身伤回家。
他刚刚获得了重新走路的权利,身体不可能比那些混混健壮。但他也不是从前那个破罐子破摔对自己身体都不管不顾的岑寒了,怕她担心难过,上学前就做好了防身的小道具,揣在裤兜里。
没多大攻击性,没法让人流血,但也能让那些小混混吃上苦头。
那个黄毛混混被他掀在地上的时候还吱哇乱叫,骂他贼,骂他不男人,打个架还要借助外力。这帮人三番两次围殴别人的时候倒不记得这番话了,岑寒嘲讽都懒得,沉默凶狠地按着他揍。
但打架终归不可能毫发无损,他下巴破了一块,手臂腹部也一片淤青,紫黑色的一片印子看着颇为吓人。岑寒放学后就先去了趟雇佣兵酒馆,找简哥借了医疗喷雾,等伤口不大明显了才回的家。
干架时那些混混都没好话,注意到他在意他父亲,揪着不明不白死去的岑霄远一阵辱骂嘲讽。回家时岑寒半点都不觉得解气,陈年埋在心底的郁结还更深了些。
父亲没有叛变,却被千夫所指,成为了星球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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