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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多广的雇佣兵艰涩地开口,他被眼前所见的景象震撼,说话的态度都不知不觉变了,干笑几声:“倒是你,哈哈,在家里穿得……穿得还挺有童趣嘛。”

岑寒抬起眼,终于看了过来。

简大花微微一惊。

他的眼底已经没有了之前那重新燃起的隐隐生机,是死寂一片的漆黑,半点光都映不进去。雇佣兵脸上明显的震惊都无法让他如冰的表情融化分毫,他低低“嗯”了一声,又收回目光,语气平淡。

“我记得订单的交货日期还没到。”

他的反应太过平静冷淡,旁人的目光对他而言宛如不存在。那神态气场能够让想要笑话他的人都无法开口——更何况简大花不是为了冷嘲热讽而来。

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如果可靠,可以成为他接下来一段时间里的摇钱树,自然要小心呵护。

在旁人印象中凶神恶煞的雇佣兵定下心神,强迫自己接受了这外表冷淡的小子竟喜欢毛茸茸的违和设定。他换上了一副温良和蔼的模样,扯过一张椅子,在桌子对面坐下——这间家具布设朴素简单的公寓并没有可以坐的沙发。

然后他把手中的酒瓶“砰”的一声放在桌上,撸了把自己的寸头,颇为文艺道:“小子,一个人生什么闷气呢?来,干了这瓶酒,让烦恼忧愁都烟消云散吧!”

……喝酒。

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什么隐藏在脑海深处的神经,岑寒的瞳仁颤了颤,反射性地拧起眉。

“我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简大花跟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高高扬起眉梢,但岑寒的表情实在太过笃定。他狐疑地摸着酒瓶,半信半疑道:“你对酒精过敏?”

“……”

岑寒不知为何沉默了下来。

不,他并非对酒精过敏。

就如她当初叮嘱他“幼崽不能喝酒”,但他和“幼崽”这个词分明毫无关联一样。

自那天后,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

每天都出现的小礼物就这样消失不见,连带着送出礼物的那个人一起,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他的生活里彻底失踪了。

一点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带温度的空气却灼伤了肺部和喉咙,让呼吸与开口说话这件事情都变得困难至极。连续多天彻夜不眠让他的脸色看上去竟染上了一丝丝死灰,眼睛已经被那劣质的晶膜刺伤到痛苦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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