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指尖穿过一片虚无空气的记忆仍历历在目,岑寒呼出一口气,指腹又捏了捏那只软绵绵的长耳玩偶,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开。
承诺过的五个免费订单已经被他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如今有了新的订单,大部分的钱都能流入他自己的口袋里。
毕竟雇佣兵是暴利的职业,他虽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雇佣兵,但光靠接这些游走在灰色地界的单子,也能挣得个盆满钵满。
心底那一丝丝抗拒与反感被少年强行忽视,他擦完轮椅,进了洗漱间,简单冲了个澡。
水雾升腾弥漫,他洗漱完,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有些迟缓地伸手按在镜子上,掌心随意一抹。
眼底那愈发明显的青黑从泛着雾气的镜面直观地反射到他的瞳底,岑寒犹豫许久,终于拉开镜门,从镜子后面的柜中拿起那一盒他刻意藏起来落灰的面膜。
凉丝丝的感觉覆上他的脸颊,他不适地动了动,下意识往镜中看了一眼。
半透明的白色面膜将五官之间经年累积而成的冷淡掩去,湿漉漉的黑发乖顺地垂落,那双似乎看哪儿都觉得不自在的黑色眼睛在镜中格外明显——他的神色一时看起来竟有些柔软羞赧。
看起来真是怪异极了。
岑寒蹙了蹙眉,在心里对自己此时的外表做下评价,不愿多看,操控轮椅进了卧室。
……等明天见到她,再跟她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意外吧,他想。
第37章 崽崽黑化了!
裹挟着湿气的海风迎面拂过脸颊,客轮破开滚滚海浪,海雾中的碧色小岛在海平线另一端若隐若现。
千愿坐在座位上,胃里翻山倒海,一张小脸苍白如纸,旁边的阿姨注意到她,给她塞了一片晕船药,她捂着额头,小小声说了句谢谢。
好心阿姨问她:“小姑娘自己出来玩啊?家里人没有陪着你吗?”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阿姨叔叔都纷纷望了过来。千愿今年十九,无论是外表还是年龄在这些人面前都尚未成熟,和小孩子也没太大差别,当下就有人操心起来。
“妹子,你走到哪里都要和家里人报备一下啊,小女孩一个人在外头要注意安全。”
“小妹怎么一个人出来玩?”
“不要自己单独去有危险的地方,在海边的时候站远一点,前不久有个新闻……”
一帮热情似火的叔叔阿姨围着她唠嗑,千愿本就不舒服,这下被围在中间,数人的焦点都在她身上,脸色瞬间更白了,羽绒服中后背的衣服上都浸了点点冷汗。
这是她和崽崽聊天时从不会感受到的生理反应——这些天顺畅自然地和崽崽聊天,差点让她忘记了自己的社恐。
千愿脑袋耷拉着,嘴上嗫嚅着道谢,心里已经开始想念自家的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