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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盛着米汤的破瓷碗。

而此刻,他正回过头对刚才的那个女人回道,“李大妈,不是我说你,这件事儿还真就是你家二狗做得不对,你可不能再赖我们家思危了。”

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无奈,在赵思危听来却是再熟悉不过。

她有些困难地动了动嘴唇,却在“爸”字还未喊出口之际,就被那位李大妈无情打断。

“嚯,这么说来还是我们家二狗的错了?”

老妇人叉着腰,一脸的尖酸刻薄。

“要不是你的好闺女非要在大院儿里学骑自行车,我家二狗能冲撞她?她能脑瓜子着地?”

“再说了,我还没怪你闺女吓到我的乖孙二狗呢!”

大院儿?学骑自行车?二狗!

赵思危猛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用她在航天领域多年练就出来的、犀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了那个老妇人。

“李奶奶!”

她这一声喊的突兀,把自家父亲和李大妈都吓了一跳。

李大妈捂着胸口满脸嫌弃,“叫那么大声干嘛!我还没死呢!”

熟悉的场景、记忆中的过去,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让赵思危的头更是疼的紧。

“嘶……”她按捺不住头部传来的阵阵疼痛,捂着脑袋冷汗直流。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赵丰年连米汤洒了都顾不上,瘸着个腿直奔门外。

“思危你等着,爸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走前,赵丰年还不忘对李大妈恳求道,“李大妈您就行行好,帮我看着点儿我闺女,我一会儿就回来!”

本就她孙子的错才让赵思危摔下自行车,她却反倒做出了一副受害人的模样,就跟赵家欠她似的。

说来奇怪,赵思危的头疼,随着父亲的远去而逐渐平息了下来。

她缓缓放下双手,抬眼,仔细地注视着这屋内。

掉漆的红木衣柜,柜门还掉了一半。红花床单上整整齐齐地叠着红花被,灰黑色的矮木桌上还放着一个老干部搪瓷杯。

随着视线的拉近,赵思危看到了放置于她床头柜上的,那个老式收音机。

这是她父亲赵丰年,从垃圾堆里翻出来后,修好拿回来用的。

只一瞬,无数个年少时的画面便如同潮水般地自发涌上心头,她置身于这方有着80年代布局的屋内,单薄的身形与过去许多个瞬间、放下书本即将要睡下的赵思危重合。

却有着与当初截然相反的、镇定自若的心境。

所以……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年轻的双手,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