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底没听她叫一声娘,可她已经知足了。
回家的马车上,她一直自己牢牢地抱着那食盒,哭了一路。
乔执见了,忍不住道:“你如今后悔也晚了。咱们闺女那可不是一般人!你瞧瞧太子那待她的模样儿!一个眼色,太子就得乖乖地听着。你离了京,也省得你们沙家那些骨头轻的,借着你这软滥好心肠再给咱们闺女惹麻烦!”
沙夫人只呜呜哭着点头,再不回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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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一家子,盈儿浑身的劲儿一松,心里又有些难过,不觉酒气上泛,脸孔红得像烫熟的小虾米,脑子也有些晕呼呼,朝外走时,一脚东一脚西,筐儿筥儿两个也被她扯得有些脚步踉跄。
杨陌上前示意筐儿筥儿退下,胳膊一缠,勒住她的纤腰。
她半仰起脸,眼神朦胧,瞥着杨陌,嘟着红红的唇,朝他脖颈处呵了一口气:“你醉了么?”
杨陌浑身一僵,避开眼神,抱扶着她上了小马辇,坐稳了,才哑着声气道:“没醉!”
盈儿小脸酡红,鼓了鼓嘴,眼睛里汪着的秋水都要滴出来一般,气恼地推了他一把:“没醉!你没醉不好!酒后吐真言,你不肯跟我说真话!”
杨陌被推得一晃,头撞到窗口木条上,砰地一声,也顾不得痛,伸手抱住她的肩,朝外吩咐道:“你们都坐别的车。”
这个“你们”自然是筐儿跟筥儿两个。
盈儿晕晕呼呼,捏着拳头一下下捶着他结实的胸膛:“你讨厌!”
杨陌稳坐如松,朝外吩咐:“走吧。”
这样闹了一路,到了崇德殿,盈儿半醉半醒的,叫杨陌直接抱着进了门。
筐儿跟筥儿两个也不敢拦阻。
进了寝殿,两人赶紧吩咐人去熬醒酒的汤,又要上前伺候盈儿梳洗,却叫杨陌冷着一张神仙面孔斥退了。
寻常两人是能进殿的,可今日却只得守在寝殿门口。
就听里头盈儿乱七八糟地在叫。
“热……”
“你脱我衣裳做什么?”
“啊!坏蛋!”
“滚开!”
“唔……”
嘴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只呜呜呜嘤嘤嘤的叫。
一会儿工夫,筐儿筥儿两个在外头面红耳赤,都把头垂得低低的,彼此都不好意思瞧对方,却都拿手捂嘴,怕不小心笑出声。筥儿到底年纪小些,实在听不下去,一跺脚,自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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