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也想跟众人一样赶去万春宫,却走不到两步,就眼前一黑,晕死在地上。
她觉得五腑内脏好像被烧起了雄雄大火,鼻孔嘴巴都有火在窜,可背心手脚却又像被人固定在冰宫里,寒冷渗骨。
昏昏沉沉中,听到筥儿在哭诉,又听到杨陌在怒骂着,却听不清他在骂谁。
她迷迷糊糊地想,蒋寄兰在生孩子,杨陌怎么没去守着?怎么到她这里来了?她又想……哦,说不定已经生完了。也不知道是个皇子还是个公主。
她下意识地不想醒来。
不想去面对杨陌跟蒋寄兰。不想看他们两个高高在上,面带微笑,身后站着个奶娘,抱着一个雪白可爱的小团子,要她献礼恭贺。
也不知道病了多久,有一天,浑浑噩噩中,听到有人在嘀咕。
“娘娘病成这样,那些人竟然敢满嘴的胡沁,说什么当日不是娘娘装病,先皇后娘娘见了皇上,没准龙气一冲就没事了。我也是气不过才打了她们。”
听着是筐儿的声音。
这丫头嫁人后脾气改了许多,怎么竟又冲动打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如今娘娘病着,没人护着你,万一你出了事,娘娘醒来岂不伤心?下回再有这样的事,你哪怕绑了她们来见我,也是个道理。”是筥儿在劝筐儿。那时候两人倒像掉了个个儿。筥儿越发稳重,倒成了姐姐。
“我知道我知道!可皇上十二万火急传我回京,听人这样污蔑娘娘,我能忍得下!哼,淑妃掌宫,竟让这样的话胡传,传到皇上耳朵里,她就能得了好!”
她恍惚恍惚有些头晕,半天才想明白。
筐儿嫁人后随夫去了河北。原来是她病重,杨陌才叫她回来的。
只是谁是先皇后娘娘?
她怎么听不懂?
后来她叫了两个丫头进来,细问才知道前因后果。
那天她突然昏迷不醒,筥儿忙传了太医。
那时太医院好手全都被叫到万春宫值守,包括向来给盈儿瞧病的陈太医。
新来的太医战战兢兢探过脉相,急得满头是汗。
太医院谁不知道她是宫里头一份儿呢?若是昏睡一会儿醒了没事,倒好。可若是有个万一,怕是整个太医院都要受牵连。当即不敢作主,跑去万春宫汇报了陈太医,陈太医也不敢担这个责任,立刻又汇报了杨陌。
杨陌想着生孩子总要三五个时辰,陈太医也并非产科专长,便亲自带着陈太医离了万春宫赶到绫绮殿来看她。
陈太医便说她是七情闷抑,以致脏腑阴阳气血失调,脑神不清,是郁病之症。
换言之,就是长期受了委屈,憋闷无处可散,心情抑郁所致。
筥儿便借机哭诉了她在蒋寄兰跟前受的一桩桩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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