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是“叭叭”两声响,那是手掌重击皮肉的闷响。
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贾后惊得顿在原地, 半天不能动弹。
她出身有限,靠着皇上的宠爱一路爬上皇后之位, 对名声二字最是看重。
那些阴狠的心思全藏在肚子里也就罢了,若实在忍不过,也要等机会。
就说太子妃替小八母女争宠,她心里难道便欢喜?
不过是明白太子妃有太子护着, 她根本动不了,恨的代价太高,不值得去付出罢了。
就连选奉仪这事, 她都心里打鼓着,这才派了人暗中去劝乔盈儿娘家的那些亲戚, 鼓动她们往宫里送人。
若是奉仪中的绝大多数都由那些人送进来,太子便也没什么话好说。
皇上日后问起,她也有交待。
她这样步步谨慎,可安平竟然在禁足期间,只因跟小宫女玩儿游戏输了, 便掀桌子打板凳,甚至自己亲手打宫女!
这要传到皇上耳朵里,无论是安平还是她这个作母后的,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孩子,她原以为是个聪明的,不想竟是跟建王一般,蠢成这样。
她可真是白聪明了一世。
就见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们全都吓得跟淋了雨的麻雀般,扑在地上,瑟瑟发抖。
安平却仍是怒气未歇,拿起装樱桃的玛瑙瓷盘狠狠地砸在地上,一颗颗饱满发亮红润可爱的樱桃滚了一地。
她又提起瓷青色的纱裙,露出一双紫花蝴蝶翘头弓鞋,一脚踏下,圆滚滚的樱桃便碾成了泥,汁液染地,香消玉殒。
贾后只觉得那一脚正正踩在自己的心窝上,她养的好女儿!、
浑身好像叫人抽筋扒皮般的痛,她捂住胸口,怒道:“你还不住手!”
安平听得叫声,呆了一呆,可随即像只蝴蝶般呼扇着袖子跑下回廊,伸手就娇娇地抱住贾后的胳膊,仰笑问道:“母后,您可是来接我出去过节的?!”
贾后梗着一口气,看看左右。见原来翠仙宫的人全都趴伏在地,自己跟来的人也一个个像断了脖子似的。
她冷声道:“今日之事,不许往外头传半个字。若是有闲言碎语传到本宫耳中,你们全都罚去浣衣局。”
当下众人全颤声纷纷道不敢。
贾后这才黑着脸,扯着安平进了屋,又让身边可靠的宫女太监守在外头,不许人靠近了。
安平见她如此,一副嫌她大惊小怪的模样,站在地上,嘟着小嘴道:“母后也太谨慎小心了。这里是翠仙殿,他们谁敢议论半个字?再说,我也不过是一时天热气浮,恼了,轻轻打了小宫女一巴掌,又没弄出人命来!”
贾后冷笑一声,道:“不错,母后就是一生谨慎,才坐到了这个位置,叫你们兄妹如今这般尊贵。若是一日我走了,你们自问,不说比太子天差地远,便是一个乔盈儿,你们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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