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后母女这番行动,自然也落在了盈儿眼里。
心里也暗觉贾后跟安平果然厉害,一个月的工夫,又把皇上又哄回去了。
就听有人道:“父皇若是喜欢,改明儿我也穿了,跳给父皇看。”
盈儿侧眼瞧去,见是建王。
本来上次端午,建王受了训斥,一直禁足。好容易趁着这回千秋节,贾后跟安平才劝着皇上把他放了出来。整个人倒是又虚白着胖了一圈。
皇上听了,笑着啐了他一口:“你堂堂男子,儿女都一群了,还说出这样的浑话,越发没个体统。看来关得还不够。”
建王便作出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道:“老莱子七十岁了,还能穿着彩色衣服装小孩儿哄父母开心,但凡能让父皇开心,儿臣别说扮个舞姬,便是扮猪扮狗,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说得皇上又哈哈大笑起来。
再看杨陌,嘴角却挂着一抹淡笑,仿佛这些全没听见,只专注地看着台上舞姬婀娜的舞姿。
盈儿心中却突地一动。
上一世,这样的场景可不陌生。
每次盛宴,贾后安平都会千方百计哄着皇上开心。建王也借着这母女的东风让人看着眼热。
每当这种时候,杨陌都仿佛一个外人。坐着沉默不语,时而面带尴尬的微笑,时而蹙眉沉思。
也正因如此,很多人都在暗中怀疑,皇上会不会动了易储的心思。
初时,她刚嫁进东宫,对杨陌也没感情,看到眼里,自然没当回事。
后来莫名其妙地,去泰山的事掉在她头上。
她才对杨陌多了些了解。
夜里自不必说,若她无事,他总是要折腾一番她的。
白日赶路,他有时也坐到车里来,把头枕在她的腿上,有时沉沉睡去,有时会跟她说一些有的没的。
到了驿站,吃饭时,他还会给她夹菜。如果遇到市集,他也会像个普通的新婚丈夫牵着她的手去逛逛,买些用不上的小玩意儿回来。
她还记得那一回到了济南。
两人去了趵突泉。
到泺源堂吃过饭,杨陌便要拉她下水一起沐浴。
她看看幕天席地的柳,香浓绮丽的花,便万般害羞不肯,只说坐在岸边伺候也是一样的。
杨陌站在池中,幽黑的眸子一闪一闪,好像那一汪浮动不安的泉水。
他落寞地笑了一笑,脸色藏着几分难堪:“孤不要你伺候,孤只要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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