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宫令点着马脸, 领命而且去。
安平等她走了, 才跺脚,冲到贾后跟前,怒道:“母后!父皇那日已经发了话, 让赶紧办陈氏的事。您今日就是下了懿旨, 谁又能说什么?礼部有疑问,让他们去找父皇!现在这样, 闹得母后里外不是人。”
贾后心里正烦, 见她如此没规矩,也难得怒了, 一拍桌子:“你瞧瞧你这是什么态度!母后就是太过纵容你!才闹得这些日子没一件顺心事。”
安平见她生气,也不害怕,凑上前,抱着她的胳膊直摇:“没顺心事可不是我害的, 都是太子妃。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拿那么贵重的手镯送陈氏。回头陈氏进了宫,哼, 我看她才知道厉害。”
贾后听她提起首饰,更是生气。
她那件珍珠流苏钗还是上年生日特意自己画了图样, 叫匠作监的人特制的。世间独一无二。可她其他的首饰都只有皇后用得,不给这一件也不行。再说,她的首饰,哪一件不是顶顶好的,哪一件送人, 都心疼。
便使劲抽出胳膊,推开安平,气道:“陈家什么身份,若是不给她一个良娣,怕陈家不肯送她进宫呢。”
安平愣了愣,紧贴着她坐下:“刚才黄显来就是传这话?是礼部?父皇的意思,礼部也敢违拗?”
贾后摇了摇头:“所以我才叫彭宫令去打听。刚才黄显来传话,说别的都随我怎么说,只别许陈氏良娣之位,说是礼部那头有难处,已经闹到你父皇跟前了。”
安平眼轱辘一转,怒道:“什么礼部,肯定又是太子哥哥搞的鬼!母后就该当不知道,先斩后奏才是。”
贾后气得拧了她胳膊一把:“陈氏进不进,有什么打紧的,就算她不进,还有陆氏冯氏。总之东宫也不可能叫她乔盈儿一个人独占了。你呀,该学得沉稳些,把事情摸清楚了再行动,省得掉人陷阱里叫人害死了都莫名其妙。”
两母女又闲聊了一阵别的事,突然贾后看着安平的面孔,左看右看了两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前日在那亭子里晒了些日头,我怎么瞧着你倒是黑了许多?你快帮母后也瞧瞧,可是也面黄了些?”
安平一听也急了,仔细看了看贾后,点了点头,又叫宫人赶紧拿镜子来。一看镜子几乎气哭了:“都是乔盈儿害的,我竟黑了这么多!母后怎么办呀!”
贾后抚着自己的面孔,怔怔地问:“你可看见了,刚才乔氏那脸蛋儿,白嫩发光,跟刚剥壳的鸡蛋一样,听说她日日都要去地头转的,莫不是她有什么秘法?”
安平一扔镜子:“哼,我打发人管她要去!晾她也不敢不给!”
*****
这头盈儿回到龙首殿,便叫了黄公公来问,刚才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