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乐趣更添了一层。
外头早玉界琼田皓然一色,雪还兀自下得如风吹梨花。
砰地一声,又爆了一只栗子。
盈儿心头一动。她在这里烤着栗子赏雪,不知道父亲与大哥在边塞如何呢?想必是大雪满弓刀,霜旗冻不翻。也有四年多不曾见过他们了。思念之情一起,她便进次间拿了纸笔墨壶,在堂屋地八仙桌上写起信来。
写完便用块青石镇纸压住,她便又坐回炭火盆边。
些时两个丫头早烤好了一小盘子,就搁在一旁的凳子上。
她抓起一个,觉得还有些烫手,正要扔下,就听见院外有人叫门:“快开门,二爷要见姑娘。”
盈儿笑道:“他来的倒是正是时候,不如叫上二嫂子一起,咱们大家围炉烤栗子赏雪聊天。”
一时早有婆子出去开了院门。
手里的栗子有些烫,她忙低头,倒着手,呼着气,就听筥儿在耳边惊喜地大叫一声:“姑娘,你看!”
她抬头望向门外,就见满天飞花,琼珠玉海中,一人踏雪而来。
银色披风的一角在风中飘扬,一抹艳色时现时没。
“天爷呀,殿下好像神仙下凡!”
“真比那画儿好看呢!”
“啊啊啊啊啊……”
丫头婆子们议论纷纷,最后那一串“啊啊啊”,是筥儿那小疯丫头。
她心绪百转千结。
虽是人间富贵极,可他却偏生来一副高洁风流态。
被这皑皑白雪一衬,越发应了李义山那句诗:朝佩皆垂地,仙衣尽带风。
可他偏做的不是神仙事,越发什么规矩都抛下,竟这般直接闯到她院子里来了。
怔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有些心慌,把手里的栗子往盘子里一扔,转身就要回次间去,却被筥儿一把拉住,急劝道:“姑娘不想知道案子的结果了么?”
这一耽搁,他已经到了门口,却没迈步进门,反而略侧了身,站在门边,目光幽幽投向她。
盈儿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这时乔檄和叶菡赶上前来,奇道:“殿下怎么站在门口?”
“未得主人许可。”他道。
乔檄叶菡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叶菡抢先进了门,走到盈儿身边,拉了拉她的胳膊:“案子的结果出来了,殿下一下朝就跟着你二哥哥来了咱们家。说是你关心此案,想亲自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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