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见糊弄过去,忙左手抱住叶菡的袖子,右手从匣子里取了伽南翠花钿子,往她头上一插:“大过年的,二嫂子辛苦了,送你吧!”
吓得叶菡忙两手乱抓,要从头上摘下来:“你呀,这可是殿下亲手送来的,这福气得多大呀。你敢给我,我可不敢要!”
两人正在推让,外头传来婆子的大笑声:“哎呀,常公公,您怎么又来了?”
盈儿一愣,叶菡忙冲到妆台前,冲着镜子把那钿子取下,又随手抿了抿头发,回到床边把钿子收到匣子里,见桌上还扔着那头花,想了想,便也放进匣子里。
冲盈儿道:“丫头们要是再问,就说这头花是我悄悄给送你的吧。”
想了想,又端详了盈儿片刻,真诚地劝道:“你呀,一会儿见了常公公,可别再说那些伤殿下心的孩子话了。你二哥哥,昨夜回来跟我说,殿下向来极有节制,从不醉酒。可为了你那一句刺心的话,一直喝闷酒,把自己都喝醉了。殿下对你如此上心,这是你的大福气,好好珍惜着,”
盈儿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是过于阴险奸诈了。故意在她哥嫂面前演这一出,顺利留宿乔家不说,还多了两个相信他,替他美言的友军。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见到常夏送来的东西。
那是一对暖红玉龙凤镯。
看着这对镯子,昨夜的情形又浮上心头。
也许因为当时星月无光,半醒半睡,竟不觉如何。
可现在大白天再看到这对镯子,却晃若当头棒呵。
她都干了什么啊?竟然忘记前尘往事,跟他调笑起来!
玉色亮泽如油脂,她慢慢伸手,取出镯子戴在腕上。
左手龙,右手凤,晃了晃摇晃,玉光流转,越衬得腕白肤红,指若笋芽。
“谢天谢地,姑娘喜欢。为了这对镯子,殿下可亲自翻遍了内库。金的嫌俗气,伽南香木的嫌不对季节,翡翠的又说太冰冷。好容易选了这一对,兆头又好。难得姑娘喜欢。回头奴才告诉了殿下,他必能欢欢喜喜过个好年。”
常夏的声音远远传来。
她嘴角轻扯:“殿下费心了。”
他真的费尽了心机。连她随口的一句话,他都能作出这一大篇文章来。
又是子孙万代,又是龙凤呈祥。
他这样深的心机,她便是盘算到累死,也不及万一。
她倒不如从善如流,该吃吃,该拿拿,省得独自生气,郁闷死自己,那多不划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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