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都以为她定会扶起绿波,责骂筐儿,可心里又都极不服气。
明明柯表姑娘只是夫人妹妹的遗孤,可自打姑娘十岁上出事,摔呆傻之后,夫人对柯表姑娘就越来越偏心,如今更是没个边儿了,出入都带着她,对姑娘是不管不顾。如今这家里,倒像这位柯表姐才是正经的小姐。
这绿波是她的贴身丫头,叫姑娘的贴身丫头打了,她们岂会善罢甘休,一状告到夫人那里,夫人一定会大发雷霆。
姑娘现在若是不帮着绿波数落筐儿,说不得,到时也会跟筐儿一起受罚。
哪知众人就见盈儿慢慢直起了腰,一步步走到筐儿面前,笑着拍了拍她的肩,突然转过身,提起白纱裙,露出杏黄鞋,朝着绿波腰间就狠踹一脚。
绿波惨叫一声,在红毯上翻了个滚。
所有人,包括筐儿全都呆住了。
盈儿却没事人一样,转身又坐回了罗汉床,脱了鞋,洒脱地揉着右脚尖,一脸天真地娇笑道:“这下好了,若你真死了,也是被我踢死的,怪不着我家筐儿啦。”
绿波:……。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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筐儿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姑娘这是准备替她顶锅呢。回头绿波找沙夫人告状,姑娘必定说打人是她自己的意思,她还亲自动了手。
鼻头酸酸地,她好想哭,那么好的一门亲事,眼看就要丢了,姑娘居然还肯花心思这样护着她一个小丫头。
可好端端的,武安郡王世子为什么要跟姑娘退亲呢?不会是听信了那些传言,以为姑娘真的呆傻吧?
姑娘十岁那年重阳,去青云峰登高,从山坡上摔下去,撞得头破血流,差点儿送了小命。至今右眉尾上还留着一个小印记,日常用胭脂点了,人不知道的,只以为那是一粒天生的朱砂痣。
打那以后,姑娘话也少了,时儿发呆,时儿傻笑,时儿悲戚。走路撞墙,吃饭卡嗓,忘东忘西都是家常便饭。因而家里上上下下才都说她摔呆傻了。
可这五年来,她贴身伺候着,最是清楚。姑娘除了常常就不知道魂儿飞哪里去了,呆一些,根本不傻。为了这个,她不知道跟人吵过多少架。可外头的闲话却根本止不住,反而越传越烈。
真要退婚了,姑娘将来可怎么办呀?名节受损,再加个呆傻的名声,别说再找一个皇亲国戚,就是门第差些的好人家,也没人愿意娶这么一个媳妇啊?
虽然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想起这几年越来越冷淡的世子爷,包括这次及笄,武安郡王府只打发个老嬷嬷送了支如意来,她心里知道,必是真的。
是以看绿波不怀好意幸灾乐祸,她才气不过,动了手,不想倒连累了姑娘。
想到这里,她挣开本来拉着她,现在早已经呆成木鸡的众人,走近罗汉床大声道:“姑娘,这亲事是老爷跟王爷订的,哪能他们说退就退!你先别着急,咱们找他们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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