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佳观影位的罗尔德终于敢放下围巾,唐赫把手上的爆米花放在两人中间,罗尔德则拿着吸管,瞄准奶茶正中的位置,一戳即中,随即笑着把手上的热奶茶递给唐哥。
“唐哥,你在这部剧里演爸爸了吗?之前问你都不肯告诉我。”罗尔德一边嘬着奶茶,一边小声的聊天。
“你不用这么小声,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会打扰别人的。”
“哦。那剧里你有老婆吗?”
“没有,说了是单亲爸爸,孩子他妈只存在在回忆里,还只出镜了背影。”唐赫解释道,“不过现在倒是有一个老婆。”
罗尔德一颗珍珠吸到嘴里差点呛到,唐哥的情话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正襟危坐好,目不斜视地看向大屏幕,电影开始了。
影片一开场是一段黑幕,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让罗尔德差点以为是身边的唐哥又开口了。
“也许成功最重要的不是最后的结果,而是这一路辛苦,你是否——情愿。”
公寓楼前一条单向的马路上,男人望着天边,胡子拉碴,眼底青黑,好像很多天没睡过觉了,他慢慢地蹲下身,镜头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拉远,画面上出现了一个背着大书包抓着男人裤脚的小男孩。
男人和男孩的脸各占屏幕的一半,男孩的脸上还是天真,而男人表情温柔但难言疲惫,他好像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蹲下来,“小治 ,你想跟爸爸还是妈妈?”
男孩没说话,只是抓着男人裤子的手紧了紧。
男人回头看了眼高档公寓的大门,楼上自己曾经的家门口没有人,单元楼的感应灯亮了又灭,男人牵着男孩,带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不再回头。
故事拍的真实而琐碎,就是男人带着孩子找工作,总是被拒之门外,有一次孩子还差点被拐跑,男人追上去跑丢了一只鞋,总算把孩子抢回来。
自那之后,孩子就不会说话了。
男人躲在破旧宾馆的小厕所哭了一通,走出门还是穿上唯一一套西装,打好领带,对着镜子努力微笑。
后来,男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便宜的幼儿园,把孩子送进去,他也找了份工作。
可是幼儿园不管饭,孩子每天只有等他下班才能吃一点东西,给孩子准备的面包总是被其他人抢走,他上门去理论却被其他孩子的妈妈骂了一通。
而他也再次丢了工作,他们连最便宜的房子都住不起,只能被房东赶出去,露宿街头,甚至还因为太过落魄,有人施舍了十块钱,他用那十块钱给孩子买了面包。
后来,他开始用公共厕所的水洗脸,捡垃圾堆里别人不要的瓶子卖钱,淘二手家具在一个废弃的防空洞搭了一个家。
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二手的,唯一新的东西是一本新华字典。
他每天下班都会教孩子识字,即使孩子不会开口。
罗尔德就是在这个时候哭的。
防空洞里捡来的沙发破了个洞,男人用旧衣服垫了一层,把沙发做成了男孩的床,墙上是男孩自己画的画,蓝天白云,爸爸和他。
晚上点着一根蜡烛,男人会抱着男孩指着字典上的字念,“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