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溪也说不好是来叙旧还是寻仇。
按理说离丰囚禁了自己一个月,该是屈辱的,可是这个人也救了自己,不止一次。
离丰的手指不太听使唤,他用尽力气才从口袋里抓了几颗大白兔奶糖。
“给你,糖。”
糖纸上沾了血迹,有一颗顽皮的糖即将从掌心掉落。
束溪快走一步抓住那颗掉落的糖,也握住男人的手,他的眉头皱起来,不解地看着满脸欢喜好似向自己讨赏的男人。
面前的人一头白发,却愈发俊朗倾城,他的眉心嵌着一颗绿叶,让整个人显得如雨后垂杨,脱俗而清丽。
“你……”束溪开口却不知说什么。
“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离丰的声音逐渐衰弱,语速慢,但却很坚定。
“给你找了鞋,在车后座里,你要是走,记得穿鞋。”
离丰的目光落在束溪赤着的脚上,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束溪的眼眶突然滚出一滴泪来。
他自小感情淡漠,几乎从不哭,即使是末日来临,哀鸿遍野,他也因为无所牵挂并不多伤心,救人是本能,保护弱小好似也刻进他的记忆,但是再多的情绪是没有的。
如果非说舍不得,大概唯有同队并肩的冰美人伙伴,因为两人足够默契,所以自己断后被困时,觉得有点对不起搭档。
可是,如今他在哭,为一个公认的魔王,囚禁了自己一个月的男人哭……
“不……哭,下回吃面分你一半。”男人费劲地抬手,好似要抹掉束溪颊边的泪水。
可是话音刚落,手指还未触及束溪的脸庞,整个人就往后仰倒。
束溪伸手想要抓住男人,可那人白发如雪,身姿如柳,一点一点又极快地消散在他面前,好似从没有存在过。
“离丰!”
“离丰!!”
“离丰!!!”
被所有人视为救世主的束队,面对丧尸围困也不动声色的人此刻突然崩溃,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他却没有闲心再去管了,手在空中抓了两下。
可什么都没有。
他之前从未喊过那人的名字,但是自从上次遇险,那人说只要他唤,他自会出现,但是那人是个骗子,他喊得声嘶力竭,可对方却再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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