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归根到底,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游戏道具、咩咩待宰的羔羊。
即便是陆飞月和江年,他也仅仅是态度好一些,若杀了那二人能发生一件趣事,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拔剑,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后利落动手。
那么在他眼里,她也不过是待宰割的羔羊之一吗?
她之前得到的系统评分是中等,说明之前的攻略方法不可取,或者说还不够。
但是——
正如他之前所说,一个人原本就没有爱,又怎么可能去爱人。
她会不会一直都是评分中等,她做的一切会不会都是无用功?她是不是根本就回不了家?
前来送人头的黑衣人一个个倒下,掩护那架马车离开。
路之遥的衣上染了血色,在这夜色中转成浓黑,像是在衣袍上泼墨而成的山水画。
他长叹一声,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发出当啷的哀鸣。
长久以来说不明的郁闷和烦躁在此时烟消云散,他擒着笑,抑住因兴奋而颤抖的眼睫和手指,转身走向李弱水。
“怎么样,方才的招式有哪里不懂么?”
他半蹲着问她,衣袍凌乱,眼睫略弯,温热的血液从他脸颊上滑下,显出一种凋败又柔和的美。
但问到一半,他的身体便自己静了下来。
发泄出去的郁闷和烦躁再次涌来,比之前更甚,铺天盖地的似要将他淹没。
“你也在怕我。”
剑刃轻薄,在日光的照射下透着一股寒意。
李弱水的视线从那利刃上划过,心下不禁跳了跳:“你擦剑做什么?”
路之遥柔和一笑,弯起的长睫上撒着日光,透出一些碎金般的光泽。
“它从来没有从喉口划下过,不安抚一下会紧张的。”
李弱水不自在地站起身,晃到窗边看着下方的来往的行人,舔了舔唇,干笑两声。
“这不是才过了三日吗……”
她看着桌边专心擦剑的路之遥,心下防线日渐崩溃。
由原来的自信不可一世成了如今的站在窗边的望夫石。
都三天了!男女主怎么还没查过来!难道是他们这个客栈不大不显眼吗!还是那几位姑娘没把话带到!
再没人来她就要当场给大家吞剑助兴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特意嘱咐过,房里根本没有纸笔,他耳力又极好,嘟囔几句都能被他听见,更别说和小二说些什么了。
她已经在窗边站了两日了,不知道有没有点效果。
窗下车马来往,街边摊贩叫卖,在这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李弱水的视线和其中两人相接。
一男一女,男的穿着玄衣,一脸朝气,女的穿着黑红色调长裙,怀里抱着一把刀,神色严肃。
二人正直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