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就是说话文绉绉的,人也酸溜溜的。左芝可不给他面子,嗤了一声嘲讽,而且还死板、木讷、不解风情!这前半句是顺着男子的话往下说,后半句就完全是在抱怨沐乘风了。男子自是听不懂其中曲折,心中只道此女性情憨直,于是笑道:是啊,呵呵。
左芝掐着花儿自觉没了兴趣,于是拍拍手,拿出手绢儿揩干净指尖。一低眉看见手绢上精致娟秀的海棠花,突然想起这是沐乘风送的,她顿时觉得就像摸到一块冰,冷得扎手。
她本想撕烂了事,眼不见心不烦。可是绞着手绢扯了扯,却发觉以她蝼蚁般的力气根本连条口子都撕不开。索性揉在掌心搓成一团,干脆扔了。
呸呸,谁稀罕用死木头的东西,哼。
左芝扔掉沐乘风的东西,感觉就像当面揍了他几拳,心情豁然舒畅开朗。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嘴里哼着小调就往府里走。
男子见她入门也忙不迭爬起来:姑娘稍等!在下有事求见沐大人。左芝懒得回头和他费口舌,头也不回地甩甩手:他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你改日再过来吧。男子不肯放弃:劳烦姑娘替我传个话,我叫丁思集,是通州洛水县的县令,我住在城隍庙边上的
砰一下,相府大门已在丁思集眼前重重合上。他的嘴还保持着说话的口型,来不及闭上。
好有脾气的姑娘。早闻沐大人性情疏冷几近怪异,以府中下人的秉性来看,名副其实。丁思集暗暗想道,无奈下摇摇头,有些丧气地离开。
下了门口石阶,丁思集踩到一团白软之物。他弯腰拾起一看,发觉似乎是刚才姑娘扔掉的手绢。他捏着绢帕想送还回去,可犹豫了一瞬,最终揣进怀中走了。
反正过几日还要来,下回再还她便是。
这日女皇在宫中留膳,于是沐乘风入夜才回。进门不见左芝,一问鹭儿才晓得她晚膳也没吃,早早就回房睡了。
大人,要不奴婢把菜热一热再去请少夫人用?鹭儿这般提议,莺儿一听连说不行:那怎么成!小姐从来不吃剩菜的,还是我去做夜宵好了。鹭儿有些不满这般骄奢的做派,道:一筷子都没动过,怎么就算是剩菜了?从前在沐府,老夫人都要我们珍惜口粮,谁浪费就会挨板子。莺儿撇撇嘴:那是在姑爷家,这里是我们小姐说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