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积毁销骨。
所幸,第二天一早,等来的不是傅九卿病逝的消息,而是外头的吵吵嚷嚷。
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老嬷嬷,对着伺候的小丫头,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声音,惊得靳月整颗心都跟着颤了颤。
小丫头,叫霜枝!
靳月在靳丰年手底下,也没被真的打怕过,就算来了这傅家,她也没打算屈服,改一改自己这好打抱不平的性子。
她是嫁过来当媳妇的,可不是当出气筒的!
霜枝摁住了她,靳月不得不忍了这口气,可瞧着小丫头脸上鲜红的五指印,靳月满心不痛快,这一巴掌就跟打在自己脸上似的。
嗯,有点疼。
对于这个叫霜枝的小丫头,靳月是打心眼里喜欢。
她想,这大概就是缘分。
霜枝只字不提之前在药庐伺候的事儿,聪明的小丫头,其实早就从他们的言行举止在中,将一些事零零散散的拼凑到了一起,得出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听闻徐嬷嬷跑到了上宜院,傅九卿一张脸黑到了彻底,自己尚且舍不得碰着磕着,谁知入了府,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反倒让人欺负了,他这心里头怎么能舒坦?
所以在正厅门前,靳月所见傅九卿周身竣冷之态,委实是有缘故的。
气,不是冲她来的,却是因她起的。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吓着她,以至于后来的好一段时间里,她见着他都是那副战战兢兢的畏惧之态。
傅九卿内心深处是害怕的,怕她转身就跑,所以他喜欢拽着她的手腕,喜欢握她在手的感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紧握住她,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那一碗热茶倾覆在他手背上,他是庆幸的,若是落在她的手背上,怕是又要留疤了,她身上的疤,是他与靳丰年费了好大的劲,用尽了各种名贵药材,方得以消淡下去。
他舍不得!
看着她眼底的惊讶和不敢置信,傅九卿压着内心深处的雀跃,面上依旧是那样的淡漠之色。
她,终究还是有心的。
回到上宜院,进了书房之后,君山便手脚麻利的为其上药。
“烫伤而已!”傅九卿并不在意。
君山眉心紧蹙,“公子其实可以躲开的!”
既不伤着自己,也不会伤着少夫人,可他方才看着,公子压根就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平白挨了这么一烫,而且伤得不轻。
“她在担心我。”傅九卿低声开口。
君山愕然。
情爱这东西,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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