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即便她知道,靳月不敢犯上,可是她这样的功夫,浑身是血的状态,你敢碰吗?绝对不敢,万一她杀红了眼?
这般功夫,想制住她,怕是……难!
既是如此,杀不如收,收而纵之。
“起来吧!”隋善舞说话的时候,嗓音都在颤抖。
所幸一旁的拂秀稳稳的搀着她,否则她定然是要倒下去的,一座山中寺庙,如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结果,都以为死的会是靳月。
结果靳月没死,所有人都死了。
靳月起身,面色惨白,她依旧半垂着眉眼,微风吹过,羽睫轻扬,在下眼睑处落着斑驳的剪影,“王妃稍待,靳月这就下山去通知王府的人,来恭迎王妃回去!”
隋善舞没说话,她看着靳月转身,即便身负重伤,即便鲜血淋漓,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这让她想起了当年的阿鸾,不管遭遇什么,哪怕生死一线,该挺直腰杆的时候,阿鸾从未屈服过。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隋善舞恨得咬牙切齿,却有无可奈何,不管她跟阿鸾有多大的恩怨,靳月「救」了她,从此往后,天下人都会知道,她靳月是整个燕王府的恩人。
救命之恩,大如天!
靳月翻身上马,策马而去,视线里,还是那片猩红,她如同杀人工具,不知疲倦,不谙痛楚,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月照拦住了她的马,她才微微回过神,望着马下的众人,唇角扯起一抹浅薄的笑,孱弱的低语,“没让你们失望,我……回来了!”
“大人!”
她直直的从马背上栽下来,双目紧闭,神思不清,这是极限,男子尚且做不到如此,遑论她一个十多岁的女子。
真的,尽力了。
待宋宴率领着燕王府众人,将隋善舞从山上接回来,始终没瞧见靳月的踪影,但是拂秀说,靳月没事,已经下山。
来报信的是月照,她是女子军的人,算是半个燕王府的奴才,但又不完全听命于燕王府,因为她是靳月的人。
“所以啊,兄长现在感觉到了吗?她要自立门户了!”宋岚冷笑。
宋宴站在府门口,“你胡言乱语什么?”
“我这是胡言乱语吗?是哥哥你的自欺欺人吧?”
宋岚冷嘲热讽,“她如今翅膀硬了,一个人都能杀光那些江湖杀手,可见她现在已经不是咱们能轻易掌控的暗卫了!哥,你可得想好了,要是哪天她跟着哪个野男人跑了,你压根就抓不住她!”
宋宴横了她一眼,“你给我闭嘴!”
“闭嘴不闭嘴的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立了如此功劳,满朝文武,整个大周都知道了,皇帝和太后恐怕不会按捺,一定会召见她!”
宋岚叹口气,“自己养大的狼崽子,最后反而成了别人的狗,这滋味恐怕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