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愣怔,“为何父皇说话的语气,与七哥这般相似。七嫂又怎么了?若不是七哥遇见得早,哪能让他占了便宜?”
“你这孩子,净说胡话!”主君瞧着窗外。
岁寒不解,这窗外有什么可看的?
顺着父亲的视线望去,只瞧着靠近窗边的那棵树,不知何故,仿佛是要死了,只零零散散的挂着几片黄叶,似乎只要再来一阵风,这些叶子便能落得干净。
偏偏,叶子没能落下。
“父皇?”岁寒低唤。
主君背靠着软垫,像极了垂暮的老人,等待着最后的枯叶落地,“岁寒!”
他甚少这般认真的唤这个名字,以至于岁寒自个都有些愣怔。
半晌,岁寒才低低的回应,“父皇,您是不是累了?那儿臣就不陪您说话,打扰您休息了。”
“坐着别动,父皇有事要嘱咐你!”主君一声长叹,侧过脸瞧着岁寒,眼底略略泛着猩红之色,“你恨父皇吗?”
岁寒连连摆手,“儿臣没有,儿臣不敢!”
“别怕!”主君温声摁住他的手,“父皇遇见了难处,你可愿……”
岁寒扑通跪地,“我不愿。”
主君:“……”
须臾,主君眸色幽沉的盯着他,“我还没开口呢!”
“儿臣知道,您是想让儿臣去劝七哥和小月月,儿臣不愿!”
岁寒跪在那里,身子挺得笔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示自己的态度和坚持,“七哥愿不愿意留在北澜,是七哥自己的事情,小月月愿意跟着七哥,是小月月的事情,儿臣无从插手,也绝对不会插手。”
主君眉心皱起,“你们都着了靳月的魔!”
“不是着魔,是着迷!”岁寒理直气壮,“小月月有情有义,允文允武,儿臣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好,为了七哥,她甚至变成了一头白发,试问天底下哪个女子不爱漂亮?
可小月月还是拼尽了全力去救七哥,可见她把自个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这样的女人……上哪儿找?”
主君:“……”
“再说了,敢问父皇,您身边可有这样的女子?”岁寒问。
主君:“……”
除了当年的羽淑皇妃,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背负天下人的唾骂和诅咒,怕是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毫无目的,只是因为一腔爱意,而为他拼尽全力。
“父皇答不上来了?”岁寒盯着他。
“岁寒!”主君深吸一口气,“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想成全他们,但是我若成全了他们,谁来成全我?成全北澜天下?”
岁寒没说话。
这些日子,傅九卿一直命人教习他权术,所以他知道父皇所说,不是虚妄,是真的。
“天下不可无主。”主君语重心长,“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女,平安顺遂,喜乐无忧?可你们的父亲是君主,是北澜的王,我有我的无可奈何和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