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罗夜回答。
可见,谁都没有半分真心,所谓合作也只是各怀鬼胎,从未有过诚意。
谁都不会承认,谁也不会交心,毕竟一个想要复仇,一个想要天下,若不是因着共同的敌人七皇府,双方怎么可能安静的坐下来?
罗夜转身离开的时候,又问了褚怀越一句话,“若是有朝一日,北澜和大周开战,你这燕王府的余孽,还想不想回到大周去?”
褚怀越没回话,冷眼看着他,对他的试探置若罔闻。
见状,罗夜只得愤愤的离开。
不是褚怀越不回答,而是他那一句:燕王府余孽……
若答,便是承认。
褚怀越早已不是昔年的毛头小子,仗着父母庇护,仗着祖荫,横冲直撞,莽撞得丢掉了一切,包括父母之命,换来了下半生的颠沛流离,背井离乡。
人啊,不经历大风大浪,不经历痛彻骨髓,怎么能脱胎换骨,让骨子里祖传的东西,一点点的被挖掘出来?
什么事痛彻骨髓?
身死族灭,家破人亡。
狠狠的闭了闭眼,褚怀越起身,缓步走出了馆子,外头的夜真黑,即便光影摇动又如何?心里没了光亮,眼前自然没有。
然则,他并不急着回去,而是慢慢悠悠的走在长街上,一遍遍的走,来来回回的走。
不远处,有人探头探脑。
“他这是想干什么?”
“谁知道?不回大皇府,也不去别的地方,这是吃醉了?”
“要继续跟吗?”
“姑娘说了,要跟紧,看清楚他都跟谁接触,只要掌握了此人的行踪,到时候就能抓住大皇府的把柄。”
“那便……继续跟着罢了!”
殊不知,褚怀越早就察觉,所以带着这帮尾巴,到处兜圈子,想跟踪他,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想玩?那他就陪他们玩玩,反正这夜凉透了人心。
直到褚怀越立在宫外,这帮人方知晓不太对。
褚怀越转身,瞧着不远处的暗影浮动,勾唇笑得凉薄,“就送你们到这儿了,还想跟着吗?”
已然暴露了,自然是要撤的。
瞧着一帮人鬼鬼祟祟的逃窜,褚怀越唇角的笑意越发嘲讽,不过他并未做任何的举动,仍是站在原地,目不转瞬的瞧着高耸的宫墙。
以前,她站在院墙外,他从未理会。
如今,她住在宫腔内,他无法踏入。
人世间,大概真的有报应一说,风水轮流转,谁都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