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裴春秋愣怔了半晌,“你爹给的东西,你就这么白白送出去了?败家的闺女,那是你爹留给你保命用的,不到万不得已能随便给人?”
“他知道南王的下落。”傅九卿开口。
靳月连连点头,“师伯,事关重大,一定要救活他。”
“南王?”裴春秋恍然大悟,“宋烈?”
那可真是了不得了!
裴春秋专攻医术,治病救人自然不在话下,否则燕王府也不会留他这么多年,左不过青卷伤势严重,饶是保住了性命,这一时半会的也无法醒转。
“若是命大,能熬过这两日,那便是有救了!”
裴春秋收了银针,“若是不能……你的药也是白白搭上!”
小童快速收拾了针包,整理药箱。
“我写两副方子,一副内服,一副外敷,内服每隔两个时辰一次,外敷也是两个时辰换一次。”
裴春秋挽起袖口,提笔写药方,“伤势这般严重,我这一时半会的怕也回不去了,你们派人回医馆跟四海说一声。”
靳月点头,“成!”
药方两副,管家拿着便去抓药。
“晚上我守着他罢了,年轻人别在这儿待着,该干嘛就干嘛去!”
裴春秋坐在了床头凳上,“待会让小童去门外煎药,这样也不耽误事儿。”
傅九卿没说话,只是徐徐起身,缓步朝外走去。
“快去!”裴春秋努努嘴,“这儿有我,放心!”
“谢师伯!”靳月疾追傅九卿而去。
她知道,傅九卿担心宋烈的安慰,边关来消息,说是南王没了,但具体如何,知情者讳莫如深,而青卷在这个时候回来,算是给了傅九卿一道曙光,只要青卷能醒转……
春日里的正午,没有文人墨客所写的那般和煦,冷风依旧刺骨,抚过面颊的时候就跟刀割似的,唯有枝头浅淡的嫩绿色,漾开带着希望的娇俏。
傅九卿立在树下,檐下的洒落的暗影正好笼在他身上,回眸看向靳月的时候,无光无亮的眼底铺满了冰凉的阴翳。
“我知道,南王与你是至交好友。”靳月不知该如何宽慰他,“他若是出事,你定然很难受,可是……”
傅九卿狠狠闭了闭眼,“我若说,他急急忙忙的出征北澜,有大半的缘由是因为我,你信吗?”
“为何?”靳月不解,近至他面前,“调兵遣将是朝廷之责,而且彼时燕王假死,他恰好能接掌燕王底下的身兵权,此事对他对朝廷对皇帝都是再好不过,你唯一没料到的,大概就是宋云奎将计就计、金蝉脱壳。”
人无完人,傅九卿也有失策的时候,毕竟边关距离京都城太远,很多事情……计划赶不上变化,无法完全掌控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