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从外头进来,师爷和主簿都在门外候着。
“我让人把燕王府的守卫调开了一会,大概就一炷香的时间,长话短说。”知府开口,“历城最后的探子差不多都查清楚了。”
傅九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指间扳指,“在我们启程之后便动手,不可心慈手软,当断则断。”
否则,必受其乱。
“我知道!”知府瞧着四周,“委屈傅公子了!公主她……”
“月儿知道轻重,不会与你为难。”傅九卿深吸一口气,提及靳月,他只觉得心口闷闷的,这两日未能见着她,未能听得她的声音,浑身都不自在。
知府点点头,“事儿都安排妥当了,虽说是小王爷亲自押送,但是我也会派可信的人跟着,免得他们半路上对你们下手。”
“好!”傅九卿不怕宋宴动手,但总归需要府衙的人做个见证。
君山在不远处低唤一声,“知府大人,快些!”
“一路顺风!”知府半晌才吐出四个字。
傅九卿面无表情,如清风霁月般立在牢内,仿佛未曾听到只言片语。
良久,君山近前,“公子,知府大人走了,青卷也已离开。”
见傅九卿没有应声,君山行了礼便退回原处,不敢再近前打扰。
凳子依旧干净,君山擦得比那手忙脚乱的小丫头要干净得多,火炉暖和至极,只是他捻着铜剔子挑了半晌,这暖意都不及她身上半分。
拂袖坐在凳子上,取出怀中藏得极好的,丑得碍眼的荷包,傅九卿终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在这寂静无人的大牢里顾自呢喃,“真丑!”
丑是丑了点,好在……做这个荷包的人,是心上人。
翌日一早。
靳月一大早就坐在了门槛上,发髻都是自个打理的,衣服穿戴整齐。
霜枝和明珠都有些诧异,少夫人是最喜欢睡懒觉的,必须一觉睡到自然醒,公子平素也惯着不许旁人打扰,今儿倒是……破天荒。
“少夫人,您没事吧?”明珠有些担心,“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霜枝用手肘忖了她一下,“少夫人这是相思病,不是身子不舒服。”
靳月却好似没听到二人的对话,梗着脖子问,“宋宴那头还没动静吗?那府衙呢?府衙也没动静?天都亮了,还不启程?”
启程,就能见到她家的狐狸了。
他这身娇体弱的,在大牢里待着,也不知道现在如何?
“说曹操,曹操就到!”明珠道。
靳月当即起身,疾步往前走。
瞧着她脚步匆匆的模样,宋宴心下一震,瞬时欣喜若狂,她这是……改了主意,变了心思,终于想明白了,要对他投怀送抱?
可事实呢?